一類她最喜歡吃的。
「誰讓我師孃是屬耗子的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甘藍已經能做到在老人面前報喜不報憂了,一見到金師傅老兩口,她就只記得自己女兒的角色,開始忙進忙出;一會兒問金師傅有沒有按時喝水運動,一會兒又和周大娘聊聊最近的股市行情,話題都儘量圍繞著他們的生活中心。
甘凌雲正坐在廚房裡擇四季豆,和甘藍點頭致意後,就繼續笨拙地去撕起豆角上的莖了。
「甘藍過來!」金師傅舉起他的手機,在客廳裡喊著,「我這個東西壞了,你給我調調。」
現在的晚輩們都有一個職責,那就是充當長輩的技術顧問,不過解決的問題也通常是數碼界裡「雞毛蒜皮」的小事,皆是像儲存個檔案、上傳張照片這類毫無技術含量要求、並且完成後丁點成就感也沒有的事情。
甘藍拿過來一看,立即笑金師傅太小題大作:
「這不是壞了,是版本太老,人家讓你升級!」
金師傅不解,抱怨說這些高科技總是一天一變、太難以捉摸,甘藍也懶得和他在此事上爭辯,弄好後就把手機遞還給他,站起來要回廚房去給周大娘幫忙。剛要挪步,金師傅又說他的登陸密碼記不得了,風風火火地去書房裡翻出個小筆記本給甘藍,道:
「你幫我輸,我手指頭太粗,老摁錯。」
甘藍依言做了,金師傅的老花鏡不在手上,便讓她念念都有誰給他發資訊。
「胡叔叔、張阿姨,還有……白芷,都是祝你端午節快樂的。」
甘藍毫不抱希望地也摸出她的手機看了看,有種怪異難受的心情,而下一刻,她發現自己竟然嫉妒起金師傅來。
不再想念其他的內容,她把手機置於桌上,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卡,交給金師傅說:
「單位發的現金卡,您拿去買點兒什麼吧。」
「拿去給你爸去!」
金師傅擋開她的手,不再理她,埋頭鼓搗語音資訊去了。
甘藍不敢違抗,轉而給了甘凌雲,後者果然如獲意外之喜,擦了手接過,又興奮地告訴甘藍說他拿到駕照了。金師傅聞言,立刻插嘴說這拿駕照的過程可算是風波四起,甘凌雲跟脾氣粗暴的駕校教練好幾次都差點沒打起來。
聊到興頭處,金師傅和甘凌雲都開懷大笑著,甘藍卻實在沒有興致,躲進洗手間裡拼命用冷水拍臉。
痕跡確是可以洗掉的,只是紅腫的雙眼,卻毀掉了哭泣的不在場證明。
端午節當日,單位領導們皆以樸素著裝出席,先於禮堂裡參加了一場小規模的詩會,弘揚了某些精神,才又聚集到了食堂的二樓,準備用一切從簡的飯菜,來傳承某種傳統。
賈有德事先接到要求說:不許上山珍海味,桌上也不能見名酒名煙,於是他謹慎地傳遞吩咐下來,堅守在崗位上等待重要人物們到場。
就餐前,郝廳長心血來潮,認為這是個慰問餐廳基層工作人員的好機會,於是讓秘書來傳話給賈有德,說她想和食堂職工們握個手、說幾句話。賈有德心急火燎的,趕忙在樓上樓下召集了自己的人馬,整整齊齊站了兩排,姿勢僵硬地作迎賓狀。
一行人在門口出現了,個個西裝革履的,或不佩領帶,或佩顏色豔紅的難看領帶,有人穿著得體合身,有人腰身只能圍訂做的皮帶。有人眉開眼笑,在人群裡如魚得水;有人寡言少語,於場合中如芒在背。
「怎麼搞得這麼正式?」
郝廳長仍舊著深色的小西裝,頭髮一絲不苟地盤起,笑容顯得慈愛。
賈有德戰戰兢兢地說:「大家都是自發來等您的,您和其他領導們平時工作辛苦了,希望我們炮製的食物能勉強合您們的口味。」
甘藍被賈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