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正在迅疾飄來。她破涕為笑,緊張又歡喜地擦去眼淚,整理著自己的髮髻、衣衫,擔心地問阿獙:“這樣可以嗎?亂不亂?”
大鵬鳥猶如流星,劃破天空,直直下降,阿珩緊張地靜靜站著,阿獙興奮地撲過去,想和以往一樣撲到蚩尤身上,突然他停住了腳步,困惑地看著大鵬鳥。
大鵬鳥背上空無一人,他繞著桃花樹盤旋了一圈,把叼著的紅色衣袍丟下,竟然一振翅,又沒入雲霄,迅速遠去。
“嗚嗚……”阿獙低聲哀鳴,困惑地繞著袍子轉來轉去。
阿珩臉色發白,她許諾只要他年年穿著紅袍,她就來年年見他,他特意把紅袍送給他,他卻讓大鵬把紅袍扔到桃花樹下,表明他不會再穿。
阿珩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撿起衣袍,失魂落魄地抱著紅袍,怔怔發呆。
桃花簌簌而落,漸漸的,阿珩的肩上、頭上都是落花。
烈陽嘎嘎尖叫,阿珩回過神來,看到他和阿獙擔憂的樣子,阿珩悲喜交加,用力把紅袍扔到地上,你不稀罕,我也不稀罕!
可是付出了的感情卻不是想扔就能仍,她即使恨他怨他,他依舊在她心裡。
她仰頭看著一樹繁花,你們年年歲歲花依舊,可會嘲笑我們這些善變的心?說著什麼海誓山盟,轉眼就拋到腦後。
阿珩一掌怒拍到樹上,滿樹繁花猶如急雨一般嘩嘩而落,她的指頭摸過樹幹,依舊能摸到去年寫下的無數個“蚩尤”。他若看到這些豈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可他壓根連來都不屑來!
阿珩拔下玉簪,在幾百個蚩尤旁怒問,“既不守諾,何必許諾?”字未完,簪已斷。阿珩坐到阿獙背上,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是拍了拍阿獙。
阿獙十分善解人意,沉默地趕回高辛。'網羅電子書:。WRbook。'
此時,蚩尤站在一座距離九黎不遠的陡峭懸崖上,身體與懸崖連成一線,似乎風一吹就會掉下去。他身上只穿著中衣,沒有披外袍,顯然是脫下不久。
在他腳下,是一個山澗,怪石嶙峋,草木蔥蘢,有一條溪水潺潺流淌,隨著兩側山勢的忽窄忽寬,溪水一處流得湍急,一處流得緩慢,最後匯聚成一方清潭。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山澗兩邊的崖壁上全是灼灼盛開的桃花,溶溶月色下,似煙霞,似彩錦美得如夢如幻,風過處,桃花簌簌而落,紛紛揚揚、飄飄蕩蕩,猶如雪落山谷。
蚩尤默默凝視著腳下的景緻,良久都一動不動。
忽而,他如夢初醒,回頭望向九黎,她來了嗎?她真的在等他嗎?她既然與少昊那麼恩愛,又何苦再來赴什麼桃花之約?
蚩尤掙扎猶豫了一會,揚聲叫:“逍遙。”
大鵬落下,他飛躍到鵬鳥背上,急速飛往九黎。
桃花坡上月影寂寂,清風冷冷,桃花樹下空無一人,只有一件扔在地上的血紅衣袍,已被落花覆了厚厚一層,顯然在地上時間已久,看來袍子自被逍遙扔下,就沒有被動過。
蚩尤撿起衣袍,對著滿樹繁花冷笑,幾次抬手想扔,卻終是沒扔。
一瞬後,仰天長嘯,躍上大鵬,決然而去。
第二年的四月,當鮮紅開遍山野時,阿珩和少昊前往軒轅,參加昌意的婚禮。
在她還沒成婚之前,阿珩對軒轅族的感覺很淡,在她成婚之後,不管走到哪裡,大家看到她時,首先看到的是軒轅族,有神族因為她的姓氏而蔑視她,也有妖族因為她的姓氏而尊敬她,她這才真正開始理解姓氏所代表的意義。
因為她的喜悅,阿獙和烈陽都分外高興,阿獙邊飛邊鳴唱,它的叫聲愉人心脾,連少昊的坐騎玄鳥都發出歡快的鳴叫。
少昊落後了幾丈,默默地看著歡呼雀躍的阿珩。她自從嫁到高辛國,總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