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來了,回頭卻見身長如玉的俊俏公子正衝著自己笑。
“柳大哥?”
賈寶玉驚道:“你怎會在此?!”
來人卻竟是柳湘蓮,就見他衝巷子裡一揚眉,笑道:“我如今就住在這裡,晚上不回這邊兒還能去哪兒?”
“你、你不是在王府嗎?”
賈寶玉愈發驚詫,又回頭指著巷底問:“那琪官呢,我聽人說他也是住在這裡面,難道是找錯了不成?”
“他也在這兒。”
柳湘蓮道:“前陣子他在北靜王府時,我聽說他也是被忠順王迫害的,所以就時常過去瞧瞧,不想彼此倒投了脾氣,後來他被王府的下人擠兌,賭氣離開的時候,也只單獨告訴了我一人。”
“我為此去找了水溶,這才知道他也是個以貌取人的濁物!於是乾脆也跟著搬了出來,如今就在這巷子裡與蔣兄弟做鄰居。”
聽柳湘蓮非議北靜王水溶,賈寶玉也不好評說什麼,只能尷尬的錯開這茬不提,問起了蔣玉菡的近況。
柳湘蓮灑脫笑道:“他相貌嗓子雖不成樣子,身體倒是已經大好了,前兒有人上門尋釁,在這巷子裡惡戰了一場,我們兩個聯手打翻好幾個潑皮無賴。”
賈寶玉聞言大驚失色:“這怎麼還有潑皮尋釁?!”
當下拉住柳湘蓮,非要籌銀子給二人置辦一份產業。
“多承寶兄弟好意。”
柳湘蓮拱了拱手,正色道:“實不相瞞,下月底我和琪官就要跟著保齡侯南下了,到時候遠赴重洋,三五年也未必能回來,縱使在京城置辦產業又有何用?”
“琪官也要去西洋?”
賈寶玉先是吃了一驚,繼而便豔羨起來:“聽說珍大嫂子的三妹妹也要跟哥哥一同前往,這佳人知交俱全,當真是羨煞旁人。”
他想到柳湘蓮傲立船頭,左邊是尤三姐、右邊是蔣玉菡,三人乘風破涼的絕美場景,不覺竟有些痴了,直恨不能以身替之。
柳湘蓮納悶道:“你認識尤家三姑娘?”
“也不算正經認得。”
賈寶玉笑道:“先前我們家大花廳不是拆了嗎?中秋年節都是在東府裡設的宴,那時候曾遠遠見過一兩回,相貌身段都是上上之選——你不是一直說要尋個絕色人物為妻麼,如今可算是如願了。”
“這……唉!”
柳湘蓮聞言卻是長嘆一聲,對著賈寶玉欲言又止。
“怎麼了?”
賈寶玉奇道:“你一向是個爽利人,如今倒怎麼吞吞吐吐起來了?”
柳湘蓮這才道:“這一路千難萬險,我身為男子都不知能否扛的住,如何還敢帶一柔弱女子出海?先前不過是怕她找上門來不好分說,暫且虛與委蛇罷了,等南下時我就把話跟她說清楚,讓她另尋如意郎君。”
“這……”
賈寶玉聞言皺緊了眉頭,想勸他寧可兩人死在一處,也好過辜負美人恩重,可轉念又一琢磨,自己又何嘗不是辜負了林妹妹?
和尚不說禿子,也只能隨他去了。
…………
再說回寧國府裡。
就在賈寶玉乘車離開的同時,焦順和賈珍正一面推杯換盞,一面商量合夥做生意的事兒。
就聽焦順道:“造車的工坊我負責搞定,鋪子你們這邊兒踅摸,工部憑造車手藝折銀一萬兩,咱們各自再拿兩萬兩出來,攏共算是五萬兩的本錢。”
“這……”
賈珍聽了這股本方案,皺起眉毛捋著鬍子連連搖頭:“不過是一現成的手藝,就讓工部折算成一萬兩銀子的本,怕是不太妥當吧?咱們都是自家人,多些少些倒沒什麼,卻怎能讓朝廷白白佔了便宜?何況本就是他們不識貨,若依著我,拿幾百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