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因為被焦順抓著手腕,只能拉開一點點的距離。
她猶豫了片刻,終究未曾掙脫焦順的祿山之爪,紅著臉輕聲道:“也、也真難為伱有這份心。”
“我不過是胡亂竄改,只求太太勿要見笑就好。”
“哪有!”
薛姨媽急道:“這已經極好了!莫說是文龍,便寶玉也未必就能……”
“太太!”
焦順裝作被誇的心花怒放、手舞足蹈:“你喜歡就好、你喜歡就好,我、我真是太開心了!”
薛姨媽見他如此,不禁有些莞爾,卻不想焦順似被她嘴角綻放的笑意所惑,竟‘情不自禁’的探頭上前狠狠噙住了她的雙唇!
薛姨媽一雙含情目猛然瞪圓了,自己竟然被亡夫以外的人給……
她一時幾疑是在夢中,恍惚了片刻才拼命的掙扎起來。
焦順考慮到這是薛家後宅,外面不遠處就守著幾個丫鬟僕婦,終歸還是放棄了得寸進尺的打算。
順著薛姨媽掙扎推搡的動作,他也裝作如夢初醒的樣子,慌張的後退了兩步,支吾:“我、我我…我……”
連說了四個‘我’字也沒下文之後,他猛地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這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當即打散了薛姨媽七成的慍怒,心下又情不自禁的替焦順開脫起來。
而焦順這時也適時的雙膝跪地,擺出悔不當初的沮喪模樣,道:“都怪我一時情不自禁,竟就……要打要罰都聽憑太太處置,只求太太以後莫要因此討厭我就好!”
正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都已經跪下了,自己還能怎得?
何況態度又如此誠懇……
回想方才,莫說他這少年人一時情難自禁,自己又何嘗不是心神搖動,才任憑他攥著自己的手腕不放?
想到這裡,薛姨媽心下的惱怒就散了個九成九,無奈的軟糯道:“你且起來說話。”
“太太難道不準備責罰我?”
“唉”
薛姨媽嘆息一聲,搖頭苦笑:“方才也怪我沒有……總之、總之你先起來說話。”
她原想說也怪自己沒能及時警示焦順,可又不想讓焦順察覺到,自己是主動放棄了掙扎,任憑焦順攬腕澄清意,於是話到了嘴邊,又忙略過不提。
“太太!”
焦順聞言大喜過望,猛地向前膝行兩步,撲到羅漢床旁雙手環住薛姨媽的小腿,將那一雙繡鞋連同嫩足裹進了懷裡,嘴裡激動道:“我就知道太太普薩似的仁善,必定不會怪我的!”
“你、你鬆開!你快鬆開啊!”
薛姨媽見他再次‘情不自禁’,又羞又急的連聲呵斥,抬手欲要拍打他的頭頸,可看到他臉上你清晰的五指印,手上卻就忍不住軟了。
都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話反過來其實也能說的通。
“太太。”
然而就在當口,門外突然傳來了丫鬟的聲音。
兩人的動作都是一僵,旋即薛姨媽翹起腳尖在焦順心口上戳了戳,壓著嗓子催促道:“還不快放開!”
焦順這才戀戀不捨的撒手,臨起身前,還特意幫薛姨媽整理了一下鞋面上的流蘇。
薛姨媽看到他這小動作,一時又好氣又好笑,再次抬腳輕踢了焦順的迎面骨一下,努嘴示意他退回原位,這才佯作無事的問:“什麼事?”
然而她卻沒注意到,自己這最後這一連串的舉動,倒像極了情侶之間在打情罵俏。
就聽外面那丫鬟道:“二少爺和梅家談妥了條件,想請您過去做主。”
“他既談妥了,還找我做主幹什麼?”薛姨媽不快的抱怨了一句,旋即又道:“告訴蝌哥兒,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