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自然是要儘早赴任,充分的參與到工學的籌建當中,才能不負皇上重託。
聽妻子提醒,梅廣顏側頭看看牆上的掛鐘,嘆了一口氣,又畫蛇添足的整了整冠冕道:“罷罷罷,梅某便為了社稷,再去忍辱負重虛以為蛇一番。”
《吞噬星空之簽到成神
說著,大步流星的出了家門,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
而他前腳剛出門,後腳梅夫人就冷了臉,咬牙怒瞪兒子一眼,轉身回到裡間重重關閉了房門。
梅寶森見狀,臉色登時也垮了。
心道母親如此提防戒備,只怕短時間不會給自己下手的機會。
罷罷罷,自己乾脆回老家蟄伏兩三年算了,到時候母親多半已經澹忘了舊事,父親也會用愈發衰老不堪,少了疼愛滋潤的婦人,想必也更容易下手。
幻想著自己翌日王者歸來的戲碼,梅寶森臉上又浮現起志得意滿的笑容,卻全然沒想過自己的設想非但完全不現實,還早就已經被人中途截胡了。
…………
梅廣顏不知家中母貞子孝的戲碼,乘車到了工部,圍著那衙門口足足轉了十幾圈,才終於鼓起勇氣上前投書求見。
這梅翰林的名頭,也算是聞名京城了。
見是他投書求見焦大人,那守門的小吏當即提高了警惕,板著臉問:“大人求見焦祭酒,不知所為何事?”
“好叫尊駕知道。”
梅廣顏微一拱手,生硬的道:“本官已得了欽命,調任工學為官,今日是特來拜見上官的。”
“嗯?!”
那小吏聞言愕然,全沒想到會有這一出,但既然是欽命調任,他自然不敢從中阻攔,忙不迭拿了梅翰林的命刺進去通稟。
梅廣顏挺直了身板,在工部門前靜候,滿心想的都是見了焦順,要如何隱忍,讓焦順鬆懈警惕之心,然後再……最後再……
正在腦海裡給自己排演臥薪嚐膽的戲碼,忽然間一騎絕塵而來,到了近前也不下馬,直接扯著嗓子尖聲道:“陛下口諭,宣工學祭酒焦順文華殿覲見!”
梅廣顏愕然回頭,就見來人赫然是宮裡的宦官。
正衝梅廣顏指指點點,打賭這人到底是不是個傻子的門吏們聽了,忙一面分出人手引那宦官下馬飲茶,一面派人急報焦順知曉。
這時焦順也才剛接到梅廣顏的帖子。
倒不是門吏們懈怠,而是他方才正與尚書大人商議工學招生的章程,那門吏自然不敢打攪,只等焦順從尚書值房裡出來,這才雙手奉上名刺。
接過這張名刺,焦順腦中立刻閃過靈堂裡的梅夫人,不由得搖頭苦笑,自己原是一時沒把持住,怕被賈雨村那廝捏住把柄,所以乾脆把把柄提前轉移到了皇帝手上。
可卻萬沒想到竟讓皇帝生出了這樣的惡趣味!
話說,也不知那梅廣顏是怎麼想的,按說他被貶到自己手底下,應該是憤恨不已才對,怎麼沒等自己召見,就巴巴的跑來了?
這麼想著,焦順突然心生警惕,心道這廝莫不是察覺了什麼,所以跑來想跟自己拼個你死我活吧?
若真是這樣,那可得提前做好預防才成。
正這麼想著,又見門吏飛奔而來,稟稱皇帝召見。
焦順自然再顧不得什麼梅翰林,忙出門乘車直奔東華門。
他原以為皇帝召見自己,必是為了昨兒奏摺上所述,在工學設立工程院和外聯部的事兒,誰知等在文華殿見了隆源帝,卻聽皇帝笑道:“愛卿,快來欣賞這一篇奇文。”
說著,便命宦官送過去一份奏摺,然後又揮手遣散了殿內隨侍之人。
焦順莫名其妙的接在手裡一瞧,卻竟是梅廣顏的謝恩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