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出多遠,還聽到丁香對玉蘭抱怨:“你怎麼老是這樣!小丫頭們都快欺負到你頭上去了!往後還有誰會聽你的?!”玉蘭倒是不生氣:“都象你似的,人人都被嚇跑了,還有誰做活?她原也沒做錯事,你罵她做什麼?”“怎麼沒錯了?這些小丫頭就是欠教訓……”
春瑛沒聽下去,腳下越走越快,不一會兒便鑽進了竹林。
三清沒在屋前,但她隱約聽到了屋後有鋤地的聲音。最近周念有意在屋子周邊的空地上種點花草,想必三清是在幹這個吧?春瑛提著籃子走進屋內,剛叫一聲:“新出鍋的點心,熱騰騰的……”便停了下來,睜大了眼。
李攸正坐在屋裡新添置的圈椅上,懶洋洋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怪不得前兒曼如會跟我說,綠豆總抱怨小廚房裡不見東西呢,原來是你在中飽私囊!”
“三少爺可不能含血噴人!”春瑛忿忿地道:“這哪能叫中飽私囊?我做點心,綠豆可是知道的!不見的東西,天知道是誰偷了去!”說罷換了笑臉,轉向周念:“念哥兒,我拿碟子盛出來給你吃,如何?今早的稀飯沒熬好,我見你只吃了半碗,早就餓了吧?”
周念微笑點頭:“如此有勞了,再順道沏兩杯茶來。”
春瑛應了,轉身往帷帳後走。那裡在幾個月前就被隔出一個小隔間,擺放了櫃子和茶爐,用來做簡易的茶水間。
背後傳來李攸與周唸的對話:“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這樣縱容她!你會把她寵壞的!”
“這話卻有些誅心,她是你的丫頭,難道我就該對她大吼大叫?更何況,她活兒乾得很好,你沒瞧見我屋子裡到處都是乾乾淨淨的?連床鋪都收拾得極整齊。不怕你笑話,從前我在家裡時,丫頭們也沒法把被子疊得這麼整齊。”
春瑛暗暗偷笑,事實證明,她受過的訓練還是有用的,雖然久未練習,但試了幾次以後,就恢復到過去的水平了。她將籃子放好,輕快地走到屋後的水缸處取來乾淨的水,又從櫃子裡拿出茶壺和茶葉罐子,準備煮水泡茶。
李攸聽了周唸的話,挑起了眉:“我還沒見過她幹這些呢,原來她還有些用處?這麼說我派她來倒不是件壞事。”
“當然不是壞事。”周念啞然失笑,努力把話題拉回原位,“你方才說的宮裡的好訊息,究竟是什麼?快別賣關子了。”
李攸這才想起被春瑛打斷的話題,笑道:“這是我大姐夫那裡傳來的訊息,我是聽父親和母親說話時提到的,據說皇后有孕已有五月,太醫診治過,說極有可能是個男胎,而且身子康健。如今宮裡都一片歡欣呢!咱們馬上就要有一位太子了!”
周念表情一鬆:“那就好……”他低頭想了想,臉上也微微露出笑意:“皇上登基已超過五年了,後宮一直沒有喜訊,終究叫人心裡不安穩。如今皇嗣有了著落,皇上的寶座也會更穩些。”
李攸冷笑道:“聽說劉太后年初還跟皇上提過,若再生不出皇子,為了江山社稷著想,還是過繼一個近支宗室子弟為好。真真好笑,皇上今年才滿雙十,他們急什麼?!也不知道恪王府和梁家給了劉傢什麼好處,居然能說動太后對皇上開這個口!”
周念淡淡地道:“劉太后雖是先帝繼後,卻膝下無子,又跟皇上不大親近,興許是著慌了吧?但此事不可不防,若真讓他們得逞了,宗室裡與皇上血脈最近的幾家王府,靖王只有一子,楚王福王又遠在外地,那就只有恪王府的幾個小王子可選了。這一招倒是不笨,不知是誰想出來的?”
“梁家多的是陰險狡詐之輩,想出這種陰損的法子,有什麼出奇的?!”李攸哼了一聲,“若是當真立了恪王之子,只怕皇嗣剛立,皇上就要遭到不測了,到時候恪王以皇嗣之父的名義總攝朝政,又有梁太師壓制群臣,誰還能跟他們作對?!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