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米、有面粉、有兩把稍嫌幹水的白菜,還有幾個雞蛋與一塊火腿,又在視窗處發現了曬過的魚乾。她手腳麻利地做了米飯,攤了雞蛋餅,蒸了一小碟魚乾,又煮了火腿白菜湯,二叔便回來了。他進門聞見香味,便笑道:“不錯呀,春兒手藝有長進嘛。”
那當然了,她在福寧街這幾個月可不是白過的,廚藝沒長進,只有讓程大娘挑剔的份。她將飯菜捧到正屋餐桌上,便請二叔一起吃來。也許是今天回到了親人身邊,她一時放鬆了,才吃過飯,便覺得身上累得不行,眼皮子直打架。路二叔忙催她去睡:“剩下的活只管交給我,你也辛苦了幾個月了。”春瑛有些心動,但還是搖搖頭,強撐著把碗涮了,胡亂洗了把臉,才回房匆匆睡下。
這一覺便睡道了大天亮,醒來時,太陽已經照進窗臺了。春瑛美美地伸了個懶腰,深深覺得能一覺睡到自然醒,真是無比幸福的事。
她翻身起床,整理好被鋪,梳洗過後到了正屋,發現二叔不在。想來大白天的,他興許是進府當差去了。春瑛便開始盤算著,要在小院裡轉一圈,看有什麼活能做,順便等待胡飛。說實話,她忙了幾個月,一下要閒下來,還有些不習慣呢。
才清掃完幾間屋子,門外便傳來說話聲。春瑛以為是胡飛到了,忙丟下掃帚跑出去,結果一開啟門,便愣住了,忽然覺得鼻頭髮酸。
來的是路媽媽。
她在路二叔的陪伴下,站在院門口,一見春瑛便罵:“你這死丫頭,就是叫人不省心!”罵完卻又紅了眼圈:“冤孽!你就不知道爹孃有多擔心麼?!”
春瑛已經忍不住流出淚來了:“我知道……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說著便哭著撲過去,母女倆抱頭哭起來。
路二叔嘆了口氣,往衚衕外頭瞧了一眼,小聲勸她們:“進家裡再說吧。這裡人來人往的……”路媽媽也知道這樣不妥,便半抱著女兒,兩人緊挨著進了院門。
春瑛哭了一場,已經平靜下來了,忙忙拉著母親問:“這幾個月家裡好不好?爹當初都跟你們說了吧?姐姐那裡沒什麼事吧?上頭有沒有怪罪你們?”
“怎麼會?我們又不曾做錯事。”路媽媽拿出帕子來擦了擦眼,“雖不知你到底惹了什麼禍,但小陳管事已經給我們遞了話,說是三少爺吩咐了,叫我們不必擔心,左右不過是幾個月,長則一年半載,總會再召你回府的。你姐姐那裡也得了信兒,雖說心裡難免有些不踏實,但也沒擔心道哪裡去。”
春瑛心裡犯了嘀咕,原來真是三少爺做的!他這是要幹什麼呀?如果希望自己閉嘴,為什麼不直說?
路媽媽接著又道:“這幾個月府裡小道訊息到處都是,我和你爹不敢瞎猜,也不敢亂打聽,只大致知道是跟二少爺有些關係。你這丫頭就是不聽話!早叫你別跟少爺們胡鬧,怎麼就是不聽呢?!”
春瑛有些不服氣:“我哪裡跟少爺們胡鬧了?不過是偶然遇上的,明明是二少爺他自己做了壞事,把……”
“我不要知道這個!”路媽媽打斷了她的話,“太太下了嚴令,不許任何人說二少爺的閒話,你就算真知道,也該嚥進肚子裡,別人問起,就說不知道!可不能違了太太的令!”
春瑛張張嘴,有些洩氣:“我就是跟你們說說,咱們自家人,沒必要瞞來瞞去,你們又不是會隨便往外傳八卦的人!”
路二叔拿著醫護茶水進門,聞言便道:“春兒,這句話就不對了。即便我們不會亂傳閒話,主子既然明言說了不許傳,咱們就不該私下議論才是。要知道,就算是流言蜚語,也分可以議論和不可議論的,你當心裡有數,在府裡遇到什麼事,有些可以問你姐姐拿主意,有些卻要爛在肚子裡。”他倒了杯茶送到路媽媽面前:“嫂子,我這裡也沒什麼好茶,這是前兒別人送的香片,你嚐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