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頭!”
青姨娘輕咳一聲:“小姐,這些話……”頓了頓,見霍漪丟開了信,便勉強笑著勸道:“蔡管事想必是這幾年見過世面,又經了些事,心大了,但他哥哥嫂子一家還在咱們府裡呢,倒不至於真做出忘本的事兒來。小姐命人去罵他一頓,他自然就知道該如何做了。就算我們放了他出府,也不等於他能丟開霍家攀富貴去,我們賞他一個媳婦,是抬舉他,他居然還敢嫌棄?!”
“罷了。”霍漪冷笑,“原本我聽你們說起這事兒,就不大同樣,春瑛在我屋裡雖然不算頂尖,卻也比別人強得多,以蔡老二的人才,著實配不上她!偏姨娘和管家都說,指一個大丫頭給他,好約束他不要忘了霍家的恩典,春瑛的老子又是個管事,嫁過去也算匹配,而做丫頭的能當上官家太太,便是天大的福氣了,春瑛一定肯答應。”她看了青姨娘一眼,後者訕訕地低下頭去,她才繼續道:“如今可怎麼說?鬧成這樣,難道還要委屈春瑛麼?何況春瑛本就不願意,真要強逼著他二人成了夫妻,竟不是恩典,而是害人了!春瑛服侍了我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姨娘就別亂出主意了!”
青姨娘臉上的紅霞一直蔓延到了耳邊,小聲說:“我也沒想到會如此……原是想著,春瑛父母都跟我相熟,若是替他們說成了這樁親事,他家攀了門好親,也不枉我與他們相識一場。蔡管事雖說年紀大了些,人卻是極能幹的,春瑛只見他一面就斷然拒絕,是因為她年輕不懂事,不知道這樁親事的好處……”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那些“好處”剛才都被自家小姐推翻了,不由得有些窘迫,半響才道:“罷了,春瑛不肯,這事兒蔡管事也做得不夠地道,索性便抹了吧……”
“自然是抹了!”霍漪重重地放下茶碗,“叫底下人少議論這事兒,周管事與南棋的親事,叫他們兩家自理,等風聲過了,再叫南棋回家待嫁!蔡管事那頭,就別理會了!少他一個,我們霍家也不會倒!”
青姨娘聽了,不由自主地紅了眼圈:“委屈小姐了,若是從前老爺太太還在時,底下的人哪裡敢生出這樣的心思?都是我沒管好……”
霍漪嘆了口氣,拉過她的手:“姨娘,這不怪你,實在是我太不懂事了,如今弟弟年紀還小,我是女兒家,又寄居在親戚家裡,極少在家中住,家裡人口多了,難免生出些別的想頭,這都是人之常情。我只當如今還是父母在的時候呢,只需多賞些東西,底下人便會聽命行事。若不是春瑛先前提醒我,我甚至沒想到弟弟需要跟管家們多見面說話,好叫他們知道誰是正經主人。這是我失職了,與姨娘不相干。”
青姨娘哭著反拉住她的手:“我的好小姐,你真要改主意麼?若是你留在京中,別說一個蔡管事,就是十個他,咱們也不怕!老太太、侯爺這般疼你,三少爺人品也不壞,兩家親上加親,又是知根知底的,將來小少爺也有了依靠,你為何非要……”
霍漪臉上的表情消失了,她木然坐在原地,淡淡地問:“不是都說好了麼?姨娘怎的又提起這事兒來?”
青姨娘低聲哽咽:“我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小姐吃苦……太太原先也是為了小姐著想,才給小姐安排了這麼一樁姻緣。那顧家連個信物也無,顧少爺又只是個舉人,若是小姐強求,惹惱了老太太和侯爺,只怕不但小姐心裡想的事不能成,連小少爺也要受牽連呀!”
霍漪掙開她的手站起身,咬咬唇,才道:“宮裡有風聲,說今年因皇后平安生下二皇子,又恰逢太后四十大壽,朝廷要開恩科,顧家哥哥有心去試一試,未必不能中。到時候再以不遲!”見青姨娘還要是什麼,便加重了語氣:“姨娘!”青姨娘含淚住了嘴,她才緩緩走進裡間,昏昏沉沉地,往床上一倒,只覺得胸口發悶,透不過氣來,不過片刻,便溼了臉頰。
青姨娘坐在外間,擦乾了淚,左想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