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關上的。
路媽媽有些不高興,便數落秋玉:“那是你舅舅,何苦這樣對他?!”
秋玉冷笑:“他若真是為了外婆的藥來,我也不會冷臉對他。可是娘,你明明知道他好賭,還給他錢,我敢打包票,方才那五兩銀子,不到兩天就被他輸光了!外婆的病好不了,他欠的債卻更多了。娘,你這樣給了一次又一次,什麼時候才到頭去呀?!”
路媽媽皺眉:“我難道不知道麼?!可你外婆的病情沒有半點假,那好歹是他親媽,他再好賭,也不會不顧你外婆的病情。他如今也算知道輕重了,得了銀子也知道拿回家去買米買面買藥,沒有全拿去賭。
我是問過你舅媽的。這些銀子裡頭,只要有一半能到你外婆身上,我就不說什麼了。我也不想回去聽她老人家囉嗦,給幾兩銀子也不行麼?!你做了少奶奶,怎的待親戚們便冷漠起來了?!”說罷甩袖進了裡間。
秋玉又羞又氣,漲紅了臉,春瑛忙問:“究竟是怎麼回事?!舅舅不是在候府的茶房上當差麼?雖然月錢不算多,但也不錯了,怎的丟了差事?外婆生病又是怎麼回事?”
秋玉深呼吸幾次,看了看廚房方向,才拉著春瑛進了西廂房,道:“早幾年太太得勢時,有好幾處管事都換了人,你可記得?舅舅那裡的領頭就換了人,新上來那個,是個愛賭的,勾得手下一眾人都賭起來了。後來那人丟了差事,又換了別人來做,可舅舅及其他人卻戒不了這一口。舅舅先是在茶房跟人玩小錢,後來慢慢兒的,就大膽起來,勾得上夜的人都跟他一塊兒賭。從前府裡管得松,還沒什麼要緊,自從三少奶奶接管了家務,便下了嚴令,禁止當班的人賭錢吃酒,還每晚親自領人四處巡一圈。這就抓了個正著!”
原來如此,春瑛忍不住嘆氣:“新官上任三把火,舅舅也太糊塗了,三少奶奶那樣厲害的人,既然說了要禁,底下人無論如何也該忍上兩三個月,不然正好撞上,豈胡不拿出來做靶子的理兒?”
“你說三少奶奶厲害?”秋玉有些疑惑。她對範熙如不瞭解,所有評價都是從舊日姐妹那裡聽來的。
春瑛覺得姐姐反正跟範熙如沒什麼交集,何必說得太多,便催她:“舅舅後來怎麼了?外婆的病到底怎麼樣?”
“也就是那樣。”秋玉撇撇嘴,“總以為能夠翻身,結果一點一點地把錢輸掉了。若不是我們家接濟著,他家早就揭不開鍋了!前些日子,因舅舅把剛領的錢糧也拿去賭,害得全家人餓肚子,外婆氣得暈過去,就病了。娘去看她,她卻抓著孃的手,一個勁兒地罵娘不知道幫襯舅舅,結果舅舅窮得要賣掉家裡的糧食去換錢。氣得娘再不也想去了,不過終究還是恨不下心。我看啊,外婆多半是氣得太過,糊塗了,我去看她時,她還把我認成是娘呢!”
春瑛揉著額角,只覺得頭疼不已。這門來往不多又不怎麼可靠的親戚,似乎不好擺脫呀,打斷骨頭連筋,總要考慮老媽的心情。可賭博是個無底洞,再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她們路家也不是大富大貴,為了買房產,已經花不少錢了。她還沒來得及問父親,家裡究竟還剩下多少銀子呢!
越想越頭疼,春瑛忍不住腹誹:這是為神馬?!她才過了半天舒心日子,新的煩心事就找上門了?
第六卷 雲散 第三百一十二章 新家業
到了晚上吃飯時,秋玉已經帶著孩子回家去了,路二叔酒一醒,也回大少爺家去當差理事。只剩了路家四口人圍坐在正屋裡吃晚飯。
路媽媽似乎在為中午的事感到不好意思,挾了好幾塊肉給丈夫和女兒,因兒子嚷嚷著也要吃,便匆匆塞了他一個雞腿,有些訕訕地對丈夫道:“今天的事……你別生氣,我給的是平日攢下來的私房錢,可不敢動你的。好歹那是我老孃,總不能丟下她不管……”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