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看他嗎?” 塔西婭靜靜問。
“親愛的,打從我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就從來沒見過尼可拉斯 ,現在也沒有什麼衝動要去看他。還有,只要我踏上尼可拉斯的領地,查爾斯會大發脾氣的。”
“我真想不到查爾斯也會有脾氣,” 塔西婭說, “他是我見過的最溫文爾雅的紳士。”
“偶爾就有,” 艾麗西婭更正, “大概一年一兩次吧。他要是發起脾氣來,你保證想躲得遠遠的。”
塔西婭微笑,然後長長地嘆氣,“盧克在生我的氣,” 她透露,“非常生氣。也許他的確有理由生氣。我也不知道我幹嗎非要見尼可拉斯 。。。我只是覺得他孤單受苦,我應該能幫他什麼。”
“尼可拉斯先前給你惹了那麼多事,你為什麼還要幫他?”
“可他也幫我逃離俄國啊,” 塔西婭指出,“你知道他住哪兒嗎?告訴我吧,艾麗西婭。”
“你能保證不違逆你丈夫的意思嗎?”
塔西婭 眉頭皺起。過去幾個月她改變了很多。以前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她從小就被教導,必須像遵從法律一樣遵從丈夫的意思,無條件地接受他的權威。但現在不同了,她已有所改變,她該自己做主,對待盧克,愛他,把他當作真正的伴侶,而不是把他當做主人。
“告訴我尼可拉斯的地址,” 她堅定開口。
“上書街43號,” 艾麗西婭低聲說,畏縮著補充,“一幢白色大理石房子。別告訴人家是我跟你說的,我還想活命呢。”
塔西婭等到第二天下午才抽身。她叫了輛由艾許伯恩付費的馬車,上書街離斯柯赫斯特的別墅很近。塔西婭 疑慮尼可拉斯 挑選的是這個地方,也許有人幫他從俄國出來的吧。馬車在大理石的房子前停下,她的緊張和迫切漸漸增強。馬伕攙扶她上前叩門,出來的是一個僕人,身著黑色裙子,頭上綁著灰色髮帶的俄國老婦人。奇怪,尼可拉斯 很少會僱傭這樣的僕人。老僕以蹩腳的英文說了什麼,示意他們快點離去。
塔西婭簡單開口,“我是安娜斯塔西婭。伊萬諾瓦。斯柯赫斯特夫人,我來看我的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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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驚訝地聽到她完美流暢的俄文,她彬彬有禮的回答,“公爵正在生病,夫人。”
“有多嚴重?”
“他快要死了,夫人,緩慢地死去。”女僕划著十字,“安基洛夫斯基家族受到詛咒,自從在聖彼得堡受到特殊待遇後他就如此了。”
“受到特殊待遇?’” 塔西婭輕聲重複,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他還發燒嗎?傷口感染嗎?”
“不是的,夫人,外傷早就好了。他傷在心裡。公爵非常虛弱,連下床都下不了。他吩咐他的房間掛上黑色窗簾,他不喝也不吃,每天只要伏特加,他也不活動,也不洗澡。誰一碰到他,他就像被熱燙的烙鐵燒到一樣大叫。”
塔西婭面無表情地聽著,內心充滿深深的同情,“有人陪他嗎?”
“他不讓人陪,夫人。”
“帶我去他房間。”
他們穿過大廳,塔西婭驚訝地看到這裡堆滿了安基洛夫斯基寢宮裡的無價之寶。他們走近尼可拉斯 的臥室,聞到難聞的臭味。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味道。'塔西婭記起父親臨終前身上散發的也是這種味道。她走進房間,遣散僕人。
屋子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塔西婭走到厚重的落地窗簾前,拉開幾許,讓午後的陽光照進房間。她開啟窗,清新的空氣和微風驅走了屋了濃重的煙味。她慢慢走到床前,尼可拉斯。安基洛夫斯基躺在床上睡覺。
尼可拉斯 的外表讓她震驚。他蓋著被單遮到胸那裡,但手臂還露在外面。手腕上和內肘上都是疤痕掉落後彎彎曲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