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破雲又問了幾個問題後,讓她回了房間。
“他說什麼了?”
一回來,柳依依就拉著人坐好,問甄破雲找她什麼事。
“就是問了我幾個問題。”
甄破雲問嬌嬌,既然是耕讀之家,她為何又出現在妓館。
許是想起傷心事,嬌嬌一邊低頭垂淚,一邊柔著聲音解釋。
說她父母死得早,自幼被祖父母養大,跟著教私塾的祖父認過一些字,後來與祖父的一個學生漸生情愫。
兩人原本都要說親了,那男子突然病死,他的父母便跑去私塾吵鬧,罵嬌嬌是掃把星,不僅害死自己的父母,現在又剋死他們的兒子。
小縣城就那麼大,這事鬧得沸沸揚揚。
沒多久,嬌嬌的祖父就被那家人活活氣死,她祖母不久後也得了重病。
嬌嬌祖父留下一些銀子,她與祖母一時半會也餓不死。
然而嬌嬌是個長得好看又大門不出的弱女子,平日裡需要照顧病重的祖母,除了坐吃山空,兩人一點進項也沒有。
一年半後,祖母也撒手人寰。
嬌嬌的二叔伯見嬌嬌不頂用,買通里正,霸佔嬌嬌祖母家的宅子,還將嬌嬌賣進妓館。
說這些的時候,嬌嬌臉上的淚水就沒停過。
她還不是說一句哭一聲的做派,而是聲音軟柔一直訴說,同時滾燙的淚水傾瀉而下。
那情那景,真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
柳依依呆愣地看著坐在床沿的女子。
只見她慢吞吞從懷裡取出一塊粉紅方帕,一隻手拿著銅鏡,一隻手擦著眼角和臉上的眼淚,嘴裡還嘟囔著“好像哭得有些過了”。
一瞬間,柳小姐對嬌嬌的佩服又加深幾許。
“不過。”
兩人收拾完畢躺在床上的時候,嬌嬌想起剛才甄破雲太過平靜的反應,思來想去,覺得剛才那戲,可能還不夠。
“怎麼了?”
嬌嬌轉過頭看著柳依依,笑道。
“小主子,明日就看你的了,你得配合我。”
柳依依眉頭一挑。
做戲,好啊,她就喜歡做戲。
“你說,我一定配合。”
嬌嬌卻不說讓她具體怎麼做,笑道,“明日小主子就知道了。”
次日一早,柳依依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琢磨今日的那場戲。
結果一轉頭,驚得立即坐了起來。
原本應該睡在她旁邊的嬌嬌,此刻卻不在床上,取代的是一張信箋。
柳依依開啟一看。
嚯!
出大事了!
“阿亮你做什麼,將軍還沒醒,你吵什麼。”
“你們給我讓開!我今天非要問個清楚,他就那麼容不得人?人家一個柔弱女子,到底怎麼你家將軍了?非得把人弄走?
“甄破雲!你給我出來!”
甄破雲房間外,展七陸江一左一右站在門前,伸出雙手攔著想要破門而入的柳依依。
如今知道這人是女子,他二人不好直接將人拎走,只好這樣攔著。
“阿亮姑娘,有事等將軍醒了再說,大清早的這麼鬧,別人見了也不好。”
“你別跟我廢話,叫你們將軍出來!否則我……”
門突然被大力拉開,甄破雲陰沉著臉看著三人。
他頭髮凌亂,身上隨意罩著一件外衣,顯然是才起床。
甄破雲面色不善盯著柳依依。
“進來。”
身後的門被展七關上。
沒等甄破雲開口,柳依依將一張信箋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