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說過陳國公府囤了鹽啊!”
“是啊!陳國公府哪來那麼多鹽。”
“陳國公乃是天官府太宰,莫不是天子準允,讓他從儲備鹽倉拿鹽出來賣了?”有人睿智地想到這一點,“若是如此,那咱們的鹽豈不是砸在手上了?”
“這不可能。”這時,沈如秀從花廳旁的偏居走了進來。
“王夫人。”眾人紛紛向她揖禮,看得出來,對她很是敬重。或許,都知道她經商之能。
“你們都忘了,此次囤鹽的,不僅我們商戶,還有京都的權貴和文武百官,天子是不會損害這些人的利益的。”沈如秀篤定道,“若那鹽當真是出自儲備鹽倉……”
她話語凝滯,沒有說下去。若那鹽真的出自官府的儲備鹽倉,那定是陳襄私自開倉……但這又怎麼可能呢?若是違逆天子之行為,他豈能做得如此悠閒?
這背後,出問題了。
而且,沈連城呢?沈連城都做了些什麼?如何沒有動靜?
“王夫人?您接著說呀!”有人見沈如秀不說話了,不禁著急地催促。
“對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是不是要趁著他們價格尚高,現在低價賣了?這樣至少還能把囤貨時砸出的錢掙回來。”有人沉不住氣,這就開始提出這樣的意見。
“別急別急。”王崇景看了沈如秀的眼色,忙勸大家,“事情還沒弄清楚,大家可得按捺住性子。”
這時,他派出去打聽訊息的人回來了,行色匆匆。見家裡聚集了這麼些人,他也不敢胡亂說話,於是湊在了王崇景的耳邊,說了自己打聽到的情況。
“陳國公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說服天子將儲備倉的鹽拿出來賣了。”
王崇景一聽這話,臉色立時白了白。轉頭他又將此事告訴了沈如秀。
“不可能!天子怎麼會……”沈如秀眸光裡盡是不可置信。
明明天子連祖父沈括提出來的頒佈政令限制鹽市不正之風都不肯答應,又如何會答應陳襄利用儲備鹽倉的鹽?就為高出平常鹽價的兩倍價差收益,不惜得罪京都的權貴和文武百官?
“怎麼說,是陳國公府的人吧?得了天子準允,動了儲備鹽倉的鹽?”先前說自己打聽到訊息的人這下子又問了一句。
王崇景和沈如秀相顧無言,這事,自然是瞞不住的。
“快出貨吧!”沈如秀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鬆了口。總不能讓大家的鹽都砸在手上。
一行人聽了這話,猶如被宣判了死刑,皆是唉聲嘆氣,但個個腳下生風,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王崇景也安排了下去,要人將家裡的囤鹽都賣了,一邊忍不住抱怨一句,“我就說不要搞這麼大動靜,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吧!”說著又吩咐下面的人道:“快快通知各地,把囤的鹽都賣了。”
沈如秀咬著唇,不發一言。至此,她都還覺得不可思議。
“罷了!”王崇景則覺得自己方才一句無心之言或許傷了沈如秀的心,忙走過來,安慰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王家的生意都是你幫著做大的,便是這次受了一點點挫折,也沒什麼。”
“一點點挫折?”沈如秀反而怒了,“若這些鹽都是我一個人囤的,跟大家無關,砸在手上了也沒什麼。可偏偏牽涉眾廣……”她無力地扶著桌子,坐了下來,“若讓大家都吃了虧,大傢伙都會怨懟咱們王家。日後還怎麼在京都立足?”
當初變賣了一些產業,兌得現銀,並非是為了囤鹽,而是為了打通各種關係,拉著各地的官員和權貴一起下水。她以為這樣,鹽市的價格高得再離譜,朝廷也不會管顧。而某些愛民如子的人,就會因為此事,惹惱天子,步步行差就錯。可偏偏……問題究竟出在哪兒了?
“不是讓他們儘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