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急的,等皇上睡醒了,本宮告訴皇上,再讓大人前來承詔不遲。”
肅順的眼睛又眯了起來,原本弓著的背挺直了起來,雙眼直視皇后,“恕奴才直言,皇后娘娘的職責是撫育皇家子嗣,修德靜身,而不是來管著外朝之事吧?”
杏貞邊上的帆兒怒視肅順,被肅順當面說的如此直接的杏貞反而不以為意,只是雙手交叉看著臺階下昂然和自己對視的肅順,兩個人遙遙對立,宛如日月凌空,“這也不算什麼外朝的事兒,皇上休息的好,身子康健。是本宮的第一個本分,所以本宮來這裡,不是說要干涉政事,而是為了皇上的身子著想。這份子心意,大人能體會嗎?”
“嘿嘿,皇后娘娘干涉政事的事兒還少了嗎?”肅順諷刺了杏貞一句,“我這會子有要緊的事兒見皇上,事關朝政。還請皇后娘娘不要阻攔。”
杏貞看著鬥志昂然的肅順,長嘆一聲,“大人這會子還不知道皇上的心意嗎?”
“皇上什麼心意?”肅順追問,不知道皇后想說什麼,就想著幾句話就打發老子,呸,真是門也沒有!
“皇上其實沒有在歇息,”杏貞招手讓楊慶喜過來,手上的赤金鑲琉璃護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杏貞看了看楊慶喜腫的老高的左臉。“你去內務府傳皇上旨意,文妃伊爾根覺羅氏薨逝,加封諡號文敏,以貴妃之禮下葬,入妃陵。”連忙讓他下去找太醫處理一下,又轉過頭,走下了丹陛,走到了肅順的正前面,穿了花盆底的杏貞和肅順差不多一樣高,杏貞直視肅順。“皇上只不過是不想見大人你而已,這才讓本宮和楊慶喜出來擋駕,皇上不欲讓自己為難,也不欲讓大人你為難。這才避而不見,”說完了這句話,杏貞不再看呆在地上的肅順,越過肅順,停了一停,背對著肅順繼續說道。“為了保全君臣相得的情誼,皇上苦心至此,肅順大人,你還要堅持見皇上嗎?”
柏俊行刑前半個時辰,皇帝赦免柏俊的旨意由御前侍衛送達菜市口,咸豐皇帝仁慈之心大爆發,一干人等全部改為流刑,除柏俊永不敘用之外,浦安李鶴齡抄家,全家發配新疆和田,交由當地官府看管,每日植樹作為刑罰,柏俊等人原以為死期已定,沒想到還有如此福氣留的殘生,不禁老淚縱橫,在菜市口刑場上,在拿著鬼頭大刀的儈子手邊上山呼萬歲不提。
自從文敏貴妃薨逝之後,六宮嬪妃看著皇帝心緒不高,貞妃也因為頭風臥床了幾天,圓明園裡一貫的風花雪月少了些許,皇帝也只是整日沉溺在歌舞絲竹之中,日日召了昇平署的幾個待詔進來伺候,有時候聽膩了崑腔,又宣了四喜三慶等徽班進園子唱西皮二黃,整個二月,杏貞的耳邊就沒有清淨過,貞妃生了病,六宮的事物都扔回給了皇后,文敏貴妃的哀榮又是鬧騰了一陣子,杏貞又準備在圓明園起駕去先農壇行皇后親蠶禮,清明節奉先殿大禮又添了起來,幾處府縣報了旱澇蝗災,哪裡又有了民變,一應都先丟在杏貞身上,皇帝如今越發不耐煩看這些壞訊息,除了去年僧格林沁苦心經營的大沽口炮臺給皇帝一個不小的驚喜之外,別的一應瑣事都交給了杏貞硃筆代批,除了肅順的錢袋子和吏部的官帽子皇帝還有牢牢關注之外,別的都漠不關心了。杏貞越發忙碌了起來,每日上午處置內宮事宜,下午用了午膳歇息半刻鐘,就一直窩在勤政殿批摺子直到掌燈時分才回寢殿,大阿哥已經打發到身子有些好起來的貞妃殿裡代為照顧,什麼侍寢的事兒,都愈發顧不上了。
英、法政府遠不滿足從《天津條約》攫取的種種特權,蓄意利用換約之機再次挑起戰爭。1859年6月,在拒絕桂良提出的在滬換約的建議後,英國公使普魯斯、法國公使布林布隆和美國公使華若翰各率一支艦隊到達大沽口外,企圖以武力威懾清政府交換《天津條約》批准書。清政府以大沽設防,命直隸總督恆福照會英、法公使,指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