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剴不停地申吟:“冰,拿冰來……”
“皇上,這裡荒郊野外,又是夏天,哪裡來的冰?”
“朕不管!誰叫你將朕劫持到此!若在宮中便好了……”景剴雙目赤紅,瞪著溫如玉,那樣子彷彿恨不得跳起來將他勒死。
溫如玉忽然想起自己練過的寒玉功,心中一喜,道:“皇上稍等,臣馬上運功為你降溫。”
盤膝坐在床下,將散失的寒玉功重新聚集起來,倉促之間只能聚起一點點功力,要緊為景剴降溫,顧不了許多。
果然功力輸入後,景剴安靜下來。
溫如玉站起來,將毛巾從景剴額頭拿下,問道:“皇上好點了麼?”
卻見景剴眉頭緊鎖,渾身又開始抽搐,然後開始涕淚橫流,雙手抱住頭,滿頭滿臉都是汗,大聲申吟。
“皇上!皇上!你怎麼啦?”溫如玉驚慌失措。
“朕頭痛、頭昏,腹痛如絞……。好難受,好難受,朕要死了……”
“皇上,再忍忍,一定能忍過去的。”溫如玉握住他的手,拼命想讓他安定下來。可景剴瘋狂地揮開他的手,樣子狂躁不安,在*翻來滾去,瞳孔放大,大聲叫道:“快拿安樂丸來,快拿安樂丸來。朕要吃藥!朕要吃藥!”
“皇上,我們沒有安樂丸,你絕不能再吃安樂丸了!你一定要忍住!”
“不!不!朕忍不住!朕好痛苦!”景剴一把抓住溫如玉的手,淚水奔流而出,指甲掐入溫如玉掌心,掐出血來,用力搖著他的手,象受傷的野獸般發出怒吼,“快給朕去拿藥來,馬上去!”
“不!皇上。我們沒有藥了。”
“去找冷國師,去求她,朕願意用千金去交換她的藥。快去!”景剴的手抖個不停,卻不肯放開,仍然死死地抓著溫如玉的手,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不!”溫如玉面沉似水,目光堅定地看著景剴,“臣不去!”
景剴從*滾下來,身體蜷縮成一團,唇齒顫抖,一會兒雙手抱住腹部,一會兒又去抱頭,不停地申吟。眼淚鼻涕不斷地流下來,狼狽到極點。
“皇上!”溫如玉心痛如絞。
景剴忽然向溫如玉爬過來,雙手抓住他的衣襬,仰起臉來,苦苦哀求:“如玉,朕求你,朕求你放過朕,讓朕去找冷國師拿藥。朕要死了,朕受不了……”
溫如玉五內俱焚。想景剴平素那樣飛揚跋扈、冷酷霸道的人,此刻竟然被這藥折磨得沒有半點尊嚴。若是有一粒安樂丸扔在爛泥裡,估計景剴也會立刻去撿起來吃吧?
“皇上,恕臣不能遵命。”溫如玉咬咬牙,連睫毛都不曾動一下。
景剴爬起來,奔到門口,用力搖著那扇緊閉的門,拼命拍打著:“開門,開門,朕要出去!”
大門緊閉,毫無動靜。景剴又奔到窗邊,想推開窗,卻發現窗已被木條死死釘住。
一下子崩潰到極點,回身向溫如玉跪下去,匍匐在地上,嗚咽道:“如玉,朕求你了……”
“皇上……”溫如玉蹲下去,將景剴扶起來,在他耳邊清清楚楚地道,“你一定要挺過去!臣絕不會縱容你再這樣沉淪下去的!”
“你這個秦壽不如的東西!”景剴嘶吼,狀若瘋狂,“朕那樣寵你、器重你,你就這樣報答朕?你想朕死,然後你好與雪兒雙宿雙飛,對不對?對不對?!”
惡毒的話象針一樣紮在溫如玉心上,溫如玉面色慘白,狠狠咬住下唇,咬得出了血,神情卻沒有半分退讓,冷冷地道:“不管皇上說什麼,臣絕不會再給你安樂丸!”
景剴一把將溫如玉推翻在地,解下腰裡的玉帶,劈頭蓋臉地向溫如玉抽去,溫如玉抱住自己的頭,一動不動地任他抽打。直到將玉帶都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