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問我,“明天週末,你加不加班?”
說起這個就鬱悶,我說加。
周姐有些失望,“我明天也要加班。”一到月末,就是財務部最忙的時候,與客戶對帳,應收賬款統一透過銀行結算,再直匯到
總公司。滿眼的數字,估計讓我做半天,我都得崩潰。
最重要的是她家的小帥哥沒人管了,我說:“領公司來吧,沒事。”
“不好吧?總部的人在,一看像什麼話啊,我再想別的辦法吧,別惹出什麼事才好。”
我吃完了,擦著嘴,“你能想什麼辦法?還是領過來吧,這種事可以理解的。”
周姐的兒子叫周思慕,很好聽的名字,姓延用了周姐的,而尾字緣於那個男人姓穆。
我認識周姐時是兩年前,我剛到這個單位。而她的兒子現在已經六歲了。我一直很不理解,一個女人可以名不正言不順得為心愛
的男人生孩子,而這個男人還不知道。我總是找不出其中的意義所在。
沒讓我趕上,再早四年認識,直接拉她去趟醫院做了,如果她聽我的話。
第十六章 生存與生活
按照自己的意願,讓一個孩子從出生就沒有父親,我無法認定偉大。卻也難以苟責,因為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生活,忒不容易
了。
我對周姐的評價就是一個字:傻!但這不影響我對她的肯定與好感,她應該屬於好女人。我只是覺得這類女人有些過於自以為是
。
我剛來時跟她不熟,那時張果老還不是一把手。有一天那個在現在來講應該算是前總經理的禿頂老頭,因為周姐的一次差錯大發
雷霆,指著她的鼻子讓她滾,其它部門的人都趕過來圍觀。
周姐沒滾,而是當著很多人的面,淚在眼圈裡轉,低著頭不停的說著軟話,保證以後一定注意,哽咽的聲音聽入耳中是低聲下氣
的。然後總經理被勸回到辦公室,臨走時還罵了句狠話:有得是人,趕緊滾蛋。
很多同事並沒有為她抱不平,反而鄙薄她沒骨氣,覺得讓人當條狗的攆,還不走,太沒自尊心了。吃飯時,都離她遠遠的,那是
一種帶有默契的疏離。不知為何,我卻坐到她面前,我想我沒那麼高尚,或許是因為我剛來誰都不認識,而不是出於對她被孤立的同
陰。
周姐抬頭看了看我,難堪得垂下頭,幾個飯粒幾個飯粒的嚼,輕輕出聲:“我兒子還指著我呢。”她在對我解釋。那一刻,心裡
酸酸的,我知道了生存與生活在尊嚴面前的區別。
是責任與義務,讓已是母親的她忍氣吞聲,壓下了不甘與難過,沉默得接受。
後來熟了,我問她:“為什麼不讓他知道?”
周姐眼裡湧動著一抹堅毅,“孩子是愛的結晶,不是籌碼。我既能生下來,就能養大他。”說完給我講男方父母的決絕,比如男
人的母親如何要挾並給他下跪,很雞飛狗跳的一段。“雖然他結婚了,但我知道他的不得已,幾年來他們都沒有孩子,他與那個女人
一直分居。”說這句時,她的嘴角勾起柔柔的笑。
我發現這個男人與周姐很讓我矛盾,都是那種讓人恨不起來的人,卻又無法真正接受,無關對錯,總覺得偏離了一些什麼。
不性怔忡,又是一段因為父母的橫加阻斷而終結的陰緣,我想起我哥。
周姐還跟我說,“他如果過得幸福,我就不打擾;可他不幸福,他心裡有我,所以我等,不想讓他孤單著。”
我覺得他倆的結局應該是等有所值的圓滿,只差一個時間,等那個男人找來。
可無厘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