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概念。
既然總督本人都有如此興致,所提議的事情又不違國法家規,身邊的人哪有不迎合的道理?
於是,一行人在奔赴廣場的同時,已經三言兩語的定下了索賄的範圍和名目,誓要讓兩殿這場官司在自己手裡打得傷筋動骨,更要讓他們見識一下世俗宦海的厲害!
任何事情做到極致,都可以稱之為藝術,判冤枉官司也一樣,所以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少年總督的手頭會鬆動很多……就在東締行省盤剝兩殿祭司的計劃進行得如火如荼時,附帶著二十多首詩歌的機密卷宗也在被向上傳遞著。
因為雅爾薩德…薩蘭實際上是科恩的養子身分,所以這份卷宗是直接送去了沉眠之地。少年總督的取巧行為被識破,四位皇妃在回執裡把雅爾薩德嚴厲訓斥一頓,但檔案本身沒有被耽誤,還是在第一時間發往待城憂雙宮,連帶那些詩歌一起被擺在皇帝的桌上。
身為一個特立獨行的皇帝,科恩陛下的辦公地點並不太多,重大涉外事務和日常事務隨便找個地方就辦了,需要與群臣商議的事情會在抱華樓,需要保密的事情則會集中在忘憂閣辦理——忘憂閣可不是什麼樓宇,而是一處獨立的,位於地面之下的隱密所在,也就是其他帝國的皇宮裡都會有的那種“隱密部份”。
既然是“隱密部份”,那麼防衛上自然是一絲不苟的,二十多個房間圍繞著中心的一個大房間呈橢圓形排列,忘憂閣被別出心裁的佈置在西翼,逆反眾星拱月的一般心理,所以位置很是隱密——中間那個禁衛森嚴的房間,不過是一個資料室而已。
忘憂閣房間並不大,而且大部分空間被一個巨大的黑鐵囚籠佔據,靠邊的地方擺放著一套桌椅,與皇帝陛下本人使用的桌椅只相距半個馬身,在這點空間裡,還孤零零放著一隻石凳。
石凳是一道很顯眼的分界線,以此為中心,忘憂閣裡左右兩個空間一邊奢華,一邊儉樸;一側富麗堂皇,一側老舊失色。
囚籠,自然是關押魔族小公主艾妮…伊薩伯安特的所在。
但出人意料的是,在科恩本人所使用的空間裡,所有陳設都是老舊的,而羈押魔族小公主的柵欄裡卻極盡奢華,連每一根黑鐵都被套上錦繡的套子,這很能讓人產生疑惑——到底是誰關了誰?
事實上,無論皇帝還是魔族小公主,他們都在盡力避免“羈押、囚禁”這些詞彙,黑鐵的牢籠錦繡套子遮掩之後,在他們眼中就彷佛真的消失了一樣。而且,在科恩陛下來忘憂閣辦公的時候,艾妮…伊薩伯安特就像是陛下的一位秘書一樣,標有機密字樣的檔案在兩人之間傳來傳去,雖然說不上配合默契,卻至少形成了一個流程。
“你這個皇帝當得真是多姿多彩,手下的大臣也真夠標新立異。”魔族小公主開啟一份厚實的卷宗,取出一疊紙張看了看:“申請執行死刑的案卷裡,竟然夾帶著詩歌……還有情詩?怎麼,斯比亞帝國出現女性總督了嗎?不把原來的四位皇妃放在眼裡,也不知道本宮在此?”
相處近月,科恩對魔族小公主的態度逐漸緩和,或者應該說“隨著時間的推移,科恩本人已從瘋狂和沮喪中清醒過來”,當日的瘋狂行為則在兩人的記憶中淡去,誰也不再提起……不管怎麼說,至少科恩現在給了小公主一定的尊重,所以艾妮…伊薩伯安特偶爾冒出一個“本宮”之類的自稱,並不會受到訓斥。
“詩歌?”科恩伸出手來接過卷宗,掃了一眼封面,微微一笑說:“東締行省的總督是雅爾薩德…薩蘭,他家是我家的世交,帝國內亂時全家蒙難,復國之後,他隻身流浪到聖都伸冤,之後就跟著本少爺,雖然我一直把他當作是弟弟撫養,但大臣們卻認為他是我的養子。”
“似乎聽說過這人。”艾妮小公主說:“以他的年紀,似乎還不能成為一省總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