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結讓她總覺得略顯面熟,暗中聯絡上老康,託他私下查當年母親那段往事中的疑點許久一無所獲,卻無意中查出這中國結竟是香港最大地下幫派……義安會大龍頭肅鳳挺的特殊標記。
而肅陌……
意外是個中性詞,可以讓你上天堂,也能讓你下地獄。
肅爺的表情,讓白夜覺得自己問了個好問題,那是“老人家”開始追憶似水流年的緬懷,好處是,善於傾聽的好掮客,總能從中聽出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壞處是……除了忍受所有老人都會有的“唐僧病”之外,這隻老狐狸還很可能傳達一些錯誤而致命的資訊。
“我曾答應過那如意結的主人,會盡一己之力幫拿著信物的人做一件事,事隔多年……”肅爺悠悠嘆了聲,看著她的細長單鳳目裡閃過複雜:“看來,逸月真的很愛你的母親,連這個都送給了她。”
白夜默然,上一輩的糾葛恩怨,她無意過多評述。
“曾經的是非對錯,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我曾見過零塵……或者說墨天那個孩子,他和逸月太相似,我只希望那些孩子不會重蹈我們的覆轍。”肅爺看著她的目光意味深長。
“但願你會抽到一張新的牌。”他左手優雅一揮,一副造型奇特的老舊塔羅牌便刷地在老檀木桌上呈列出完美的扇形。
古老的塔羅的意義,是未知、變數與希望,亦是當初那些在絕望中創辦它的人的初衷。
指尖輕輕觸碰到那一張牌又垂下,白夜微微垂下睫羽,輕道:“謝肅爺厚愛。”
希望麼……她從來不去負擔這種沉重的玩意。
肅爺微微一笑,並不以被拒絕而不悅,是真正的上位尊者的氣度。
在下人領著白夜出去前,他品著清茶輕描淡寫地附了一句:“彥之是個單純的孩子;謝謝你讓他回到我身邊。”
“不敢;為肅爺辦事是晚輩的福分。”白夜停了停,唇邊勾起極恭謙的弧度。
看著那纖瘦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重重幕帷深處,肅爺放下茶盞淡淡道:“白夜,是個明慧的女子。”
輕易聽出他話裡的不悅警告,能這般進退果決,若非與她糾葛的男子都非簡單貨色,倒真是個合適的孫媳婦人選。
“嗯。”重幔深處不知何時現出一個挺拔優雅的身影。
肅爺沉吟著:“你這般心思謀劃,到頭結果,她未必會感激你半分。”女子長情,但若論冷清果決,這白夜只會比男子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肅爺倒上茶,他立在一旁只淡然地道:“學生知道。”
“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是管不到了,且都由你們去了。”長嘆一聲,肅爺立在那油畫前一背手,搖著白紙扇就著那婉轉清麗的崑曲,清吟慢唱起老詞兒。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所至也……”
輕輕關上門,留那清癯孤寂的的背影在書房裡與悠遠往事獨處。
若有所思地聽了好一會曲子,他指尖一翻,目光落在指間那張似肅爺不經意遺落的塔羅牌上,卻也是白夜唯一指間曾碰觸過的片刻,性感的薄唇邊微微勾起一絲寂寥弧度。
紙牌隨風飄落在庭院盛放的牡丹下,上面的黑衣骷髏手持著長鐮刀,坐在殘破華麗的轉輪上,笑容詭譎森寒。
死神……Bleach
卻不知正位,還是逆位;新生還是……毀滅。
悠悠渺渺的唱腔飄蕩在寂落宅院的上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所至也……
白夜頓了頓足,目光漸成涼薄。
……………………
車子輕穩地停在那凌亂的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