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晶瑩慢慢聚整合了水滴,緩緩的沿著兩鬢滑落,仿若天邊下起的小雨,一滴一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項鍊,滾落了一地。
“青易,你倒是好好的說啊,有什麼說什麼。”酒沐白看見兒子急的汗水直流,心裡猛嘆了一口氣,顯然這個兒子就是比不上長子穩重。連個話,都說的這麼困難。
但是,終究是自己的孩子,他還是不忍心見他那麼辛苦,忍不住開口勸他爽快一點。
哪知,酒青易聽了他的話,雙膝一曲,朝著他就跪了下去。
“爹,孩兒不孝,孩兒說不出,因為這酒,這酒根本不是孩兒釀製的。”雙目,緊閉上,悔恨的淚水沿著臉頰蜿蜒而下。他不該,不該有好奇心,不該去酒旭澤的酒窖,不該去開啟那個木桶,一切都不該,不該的啊。
“什麼?你,你怎麼會?”酒沐白震驚朝著自己的頭部,猛然衝了上來,腦子裡一片劇痛。身子,失去了力量,朝著身後倒去,鼻息之間,空氣變得稀薄起來,他,覺得不能呼吸了。
但是,腦海裡的思緒卻是清晰的。
蒼老的眸子裡忽地湧上了清澈的晶瑩,懸懸欲滴。怎麼會?青易他怎麼會這麼做?
“爹,爹——”看見酒沐白倒下,酒青易和酒旭澤立馬不顧一切的朝著奔跑著,再也顧不得兩人正在爭鋒相對,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挽救酒沐白的性命。
幸虧酒沐白身邊的司徒海和羅灃手腳快,及時的將他的身子扶住了,將他輕輕的放回了椅子上,左右防備著他再次跌倒。
“爹,都怪孩兒不孝,您沒事吧?”酒沐白身子癱軟倒下的那一刻,酒青易才知道這次自己真的捅了大簍子了。
“青易啊青易,你,你為何要這麼做啊?”聲聲嘆息,卻來不及補救,他們酒家從此都要蒙上一層汙垢了。這能怪誰?這該怪誰?怪青易嗎?怪他不該竊取他人成果?還是怪旭澤,怪他不該如此不講情面嗎?
“爹,對不起,孩兒辜負了你的教誨。”低垂著腦袋,酒青易默默的對著酒沐白懺悔著。
然,遠處,一雙犀利的眸子卻清晰的看見了一件事。酒青易那半隱於袖子裡的手掌,此刻正緊握成拳,而那半露的臉上,也爬滿了陰狠毒辣的猙獰。
死不悔改!
哼,既然如此,他就不必要留情面了。
“來人啦,將酒釀臣送回酒府吧,愛卿還是回去好好歇著吧。”遠處,鳳瑞的臉色已有些難堪,酒容再怎麼不濟,也是他的寵妃,豈料她的兄長竟做出如此丟人的事情。反觀酒旭澤卻是一身坦蕩,被人剽竊,反而不顯山不顯水的給他來了個猛然一擊。其心智計謀,還真是深不可測。
這一刻,他的心不禁有些懊悔,若是當初他沒有將酒千錯看,讓給了鳳璃,那麼酒旭澤此時此刻定然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但是,一切都已經錯過,就連現在他要奪回酒千,都只能私底下暗用手段。
“陛下,陛下,無論如何,請您留犬子一命吧。”此等罪責,等同欺君,酒沐白的心都有些顫抖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分量還夠不夠保住這個兒子的命。
只見鳳瑞略有深意的掃了一眼酒青易,而後深深的看了酒旭澤一眼,眸光流轉,思緒百轉千回,下了一個決定。
“不如,問問酒大公子的意見?嗯?”頭,朝著下方的酒旭澤,輕輕的一揚,嘴角邪魅的勾起。
該死,該死的鳳瑞,竟然妄想讓酒旭澤失去酒家背後的力量,弄個眾叛親離。若是酒旭澤堅持討回自己的權利,必然讓眾人覺得他毫無感情,是個冷血動物,哪有人敢與之深交。如若他放棄了追討,那麼她酒千今日設計的一切,不都成了水中花,鏡中月。
不,不可以,她的努力是不容許別人竊取的。
“草民,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