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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爭氣的女兒嫁出去;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老伴一句話抽了老頭的筋;老頭霜打了似的癱坐在地上;滄桑的雙眼滾落下兩行濁淚;他喃喃地追述著家族的清白史;數叨著女兒這麼多年書白唸了;肚裡沒裝下啥文化卻裝了個野種!沒有考上大學爭光卻做出了這等丟人敗興的事……

趙美芸背對著傷透心的父母、面對著冷冰冰的牆;伴隨著肩頭的一高一低地抖動;她忍不住抽泣起來。

自從趙家放出風說女兒自覺今年高考無望;不打算繼續上學那天起;就有專事婚嫁的媒婆不斷帶著形形色色的男性上門相親。

比較般配的男性基本相了一輪;但最終竟然沒有哪個媒婆能牽成這根線。老太太看著因用來招待那些相親的人喝糖水而空下去的糖罐子暗地裡直摸淚;她不明白;這些相親的後生中;女兒為何一個也看不上還要發誓誰也不嫁!人說女大不中留;可她這分明是要留下來不氣死人不罷休!

後來;上門相親的人逐漸少了;而趙美芸的肚子卻日漸鼓起。這種巨大的反差讓老兩口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竟要雙雙給女兒下跪。

再後來;上門相親的人徹底沒了;而村裡的謠言卻多起來;趙家的家醜在外邊被傳得沸沸揚揚。

絕望的父母迫於謠言與女兒日漸隆起肚子的巨大壓力;唯一的解脫辦法就是盤算著讓女兒打掉她腹中那個丟盡他們老臉的野種。豈料趙美芸卻緊緊護著腹部;象一隻護犢的母老虎;居然說出了這樣絕情的話;如果非要她打胎;她寧肯現在就離開這個家!

父母的言行逼得女兒說出了絕情的話;女兒絕情的話又進一步將父母逼得絕望地直捶胸頓足。至於接下來該如何結束這件不體面的事;誰都沒了主意。

趙美芸在一次次抗拒著父母之命的同時;隨著日子一天天地被熬過去;她內心的焦急也在加劇。她時刻對著農職中的方向做著徒勞的呼喚;明利呀;你為何還不來我家提親?難道以往的甜言蜜語全是騙人的鬼話?唉!男人;不負責任的男人呀……

又過了幾日; 突然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找到了趙家;聲稱自己是前來說一門好親事的。已經鮮有人登門變得死氣沉沉的趙家被這個老太太的造訪攪動了一下。母親表現著被絕望壓抑下的熱情;將這個媒婆招待了一下;隨後便心不在焉地和她搭著話。

趙美芸坐在炕上一句話不說;倒是非常仔細地把這個媒婆打量了一番。她發現這個媒婆的嘴唇是她見過的最薄的嘴唇;她發現這個媒婆的腦袋是她見過的最圓的腦袋;她發現這個媒婆的頭髮是她見過的最油亮的頭髮;還綰著個誇張的髮髻……

這個老太太和別的媒婆不同;她沒有單刀直入地介紹雙方的條件;也並不急急火火地站起來坐下去恨不得多長几張嘴忙著撮合。她還會抽菸;而且抽菸的水平還不賴。她沒等人讓就非常自覺地坐到了炕上;盤住雙腿和趙家人拉起了家常。

媒婆說;她這東奔西跑的一年能掙兩萬塊;而她每說成一樁婚事才掙四百塊;這麼一算;她每年就要說成五十多雙;算是積了大德……

趙美芸覺得這個媒婆的表現有些好笑;心裡直罵;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稅!

母親倒是聽得入了神; 她一邊應答著媒婆的吹牛;一邊從不同的角度誇著這個煙抽得不賴的媒婆。

“今兒;我給咱家閨女說的這個人家;是個教書先生。”媒婆的話終於靠近了主題。

媒婆話音剛落;父親一下子跳起來:“啥?教書的先生?我看是牲口!不嫁!”

男主人的這種突然間爆發出的異常不友好;讓媒婆大為不解;並變得無比惶恐。她的手一哆嗦;火紅的菸頭將她那薄薄的嘴唇燙出了“滋滋”的響聲。

男主人突然爆發出的不和諧讓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