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室裡的人,三十多歲的男人,一條破破爛爛的牛仔褲,一件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襯衫,頭髮粘膩地貼在頭上,臉上髒兮兮、鬍子拉碴的。正衝著他二人咧著嘴笑。露出一口滿是焦黃汙漬的牙。
“姓名。”
“嘿,我叫錢寶,大家都叫我錢包兒。”
“工作。”
“狗屁工作,看我這樣像有工作的?”
“家庭住址。”
“候車室、水泥管子、公園長椅,哪兒有地方睡哪兒。”
“你剛才為什麼去圖書館後倉庫?”
錢寶大咧咧地靠在椅子背上:“不幹什麼,去圖書館看書犯法嗎?”
“看書不好好在前面閱覽室看,去後面倉庫幹什麼?”
“圖書館太大了,迷路走錯了!”錢寶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就這麼翻來覆去地費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毫無進展,忽然電腦“叮”的一聲,呂聰點開孟信遠剛傳過來的檔案:“錢寶,曾因盜竊、兩次放火未遂、跟蹤、惡意傷人等進過監守所。所以你說,我會不會相信你在圖書館迷路的故事,你怎麼不說你進去偷東西?”
錢寶一探手,滿不在乎地說:“那你就當我進去偷東西吧。”
呂聰一拍桌子:“你給我老實點,沒空跟你在這裡閒扯!”
錢寶打了個哈欠:“行了行了,沒空跟你們磨蹭,老實說,就是有個莫名其妙的人,讓我今天在圖書館那棟老樓裡面亂轉,他說可能會有警察來找我的麻煩,讓我跟你們回來,隨便聊聊。”
“你會那麼聽話?”呂聰白了他一眼。
“哈哈!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我!”錢寶哈哈大笑,“他給了我兩千塊錢,我這人別的不怎麼樣,不過做人講信譽。講義氣。”
呂聰氣得牙根癢癢,又被兇手算計了。他強忍著火氣問:“那人什麼樣子?”
“人樣唄!”
“你tmd給我老實點兒!”呂聰把手裡的茶杯哐啷摔在地上。
錢寶悻悻然說:“沒看清楚什麼樣,人瘦瘦的不是很高,一身黑衣服,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就知道是個人。”
回到辦公室,鄭冰聽著劉赫的抱怨,忽然說:“這也許是因為我們判斷對了方向,他因為心裡不確定,怕被抓住,所以才找人去探探虛實,看來圖書館不可能是案發現場。”
“那也不能放鬆警惕,圖書館還是要盯著。”呂聰摸著下巴說,“劉赫,通知布控警員,對於靠近監控地點附近的可疑人物,全部暗中跟蹤,不要打草驚蛇。”
倒計時:20小時
看著屋內東倒西歪睡著的隊員,徐諾喝掉杯裡最後一口咖啡,回頭見呂聰也微微有些瞌睡,想了半天還是輕聲問:“呂隊。你辦過沒破獲的案子嗎?”
呂聰抬手用力搓搓臉道:“我們去天台醒醒盹兒吧!”
白天被曬得發燙的天台,已經在夜風的吹拂下,變得涼爽下來。一縷縷輕風吹過,讓二人的睡意都減退了許多,呂聰直接跳上欄杆坐定,掏出煙來問:“介意我抽一根嗎?”
徐諾學他一樣坐在欄杆上:“又不是沒當我面抽過煙,還假惺惺地問什麼!”
呂聰哈哈大笑:“其實我是想問,你要不要也來一根。”他抽了大半根菸才又開口道:“我剛做上隊長,經手的第一個案子就到現在還懸而未決。”
“啊?”徐諾輕撥出聲,“是什麼案子?”
呂聰用力吸了口煙,似乎很不願意回憶那段往事,艱難地開口說:“是一起碎屍案,一個20多歲的女人,我們只找到了頭部、頸部和四肢。碎屍的手法很專業,我們當時懷疑是偷盜器官,當然也不排除情殺或者仇殺,因為死者有婚外情。但是我們監控各個黑市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