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大門殘損,院中到處血跡,女人如痴了一般坐在院裡邊,雙目凝滯毫無神采。哀莫大於心死,女人心中悲慟yù絕,雖不哭出來,可是那個樣子比大哭還要讓人難受。
幾個老者圍在周圍,也不知要怎樣相勸好,紛紛抹著眼角。
就在這時,女人突然在眾人簇擁中掙扎著急速站了起來,閃身就向後邊青石牆上一頭撞去,幾個老人手忙腳亂地攔住,焦急地摟住女人的腰苦苦相勸:
“他嬸子,你可不能這樣啊,你若也不在了,將來幾個孩子可怎麼辦?”
“不要擔心,老於吉人天相,會沒有事的,也許過一會他於叔就回來了,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幾個孩子從屋中搶了出來,呼天搶地地抱著女人哭成一團,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緊緊地摟著幾個孩子,剎那間眼淚就將孩子的衣衫打溼。
男人若死了,女人還要如何過活,就如一片天空塌下,自己一個人無依無助,要如何將眼前四個孩子拉扯成長?
說男人能活著回來,就連勸說之人都感覺心中毫無底氣,被城西府的人抓走,沒有當時打死就是幸事,還想活著回來,簡直如痴人說夢。女人心中悲傷yù絕,一點希望都看不到,燃刀那個孩子為了他於叔去闖城西府,求老天保佑那個孩子千萬不要有個三長兩短啊。
女人一把將李小旭拉到身邊,淚眼朦朧地看著這個孩子,越看越心疼,兩家相同的命運讓她的心都碎了,緊緊將小旭摟在懷中,女人哭道:“小旭,咱們的命怎麼都那麼苦啊……”
女人懷中,李小旭出奇地沒有哭,伸出小手向女人臉上擦去,汙黑的小手反而在女人臉上留下一道汙痕:
“娘,別哭,哥哥一定會將爹救出來的。”
李小旭的聲音中有一種堅定不移的語氣,提起他的哥哥,他小臉上全是自豪的表情,彷彿他的哥哥就是無所不能的,他哥哥說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一樣。
女人驚愕著止住悲聲,看著李小旭如此自信的表情,嚶嚶地再次哭了起來。
“孩子,那是不可能的,城西府抓走的人,如何能要的回來啊……”
突然,在院中門前逡巡的幾個半大小夥子大聲喊了起來:“於嬸,快別哭了,快看,你快來看,於叔回來了。”
“天啊,於叔回來了,於叔回來了!”
“真的,是老於回來了,快看,真是老於回來了。”
剎那間破門外的一群人全都沸騰了,人群呼地向前湧去。
女人一聽臉都白了,匆忙站起,見一群人將大門都圍住,看不見裡邊的情形,心中大急,摟著幾個孩子就向前奔去,人群呼啦一聲閃開,兩道身影扶持著走進院中。
李燃刀滿臉冷sè,緊緊扶著虛弱之極的於遠圖,心中恨意猶自未消。
“真、真的是遠圖?遠圖,你沒有死?”
女人哇地一聲大哭急速撲了過去,一把將自己的丈夫摟住。
看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能活著回來,女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遠圖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輕輕撫摸女人的臉頰:“我沒死,我回來了,是燃刀救的我,放心吧,沒事了,再也沒事了。”
“燃刀……”
女人一臉驚容轉頭向李燃刀看去,李燃刀微笑緩緩點了點頭:“嬸,進屋再說,放心吧,沒事了,城西府再也不敢來sāo擾。”
李燃刀堅定的聲音讓女人不知為什麼,心中一下子就安穩下來,急抹了兩把眼角的淚水,將丈夫摻了過來,手中清晰的觸感讓女人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丈夫是真的回到自己身邊了。
家中的那個支柱沒有倒下,女人心中一時驚喜的就像做夢一樣。
李燃刀在於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