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搖手道,“子書(費詩表字。杜撰)不可!”
“咦?”王累失聲道,“永年意欲何為?”
張松道:“吾意將西川獻與丞相,兩位以為如何?”
“啊!?”費詩急道,“永年此言差矣!馬屠夫在關中奉行地政策可謂大逆不道。卑賤地商人、庶人大行其道,竟與我輩士人無異,這簡直就是褻瀆聖人古訓、背禮越制。馬屠夫如此倒行逆施、數典忘祖。我等豈可與之同流合汙?”
張松也不爭辯,只是冷幽幽地反問了一句:“那麼兩位還想繼續在董扶、趙韙、吳懿之流手下夾著尾巴做人嗎?屬於我們川中士人的利益什麼時候才能奪回?我們川中地士族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掌握川中的兵權。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這……”
王累。費詩語塞。
張松輕輕一拍桌案,凝聲道:“吾已繪成西川地形圖一幅,不日即將攜此地圖遠赴洛陽。向丞相陳明利害,若丞相答應維護漢中士族的利益,不將關中推行的新政強加給西川,便以地圖相獻,然後傾盡全力助其入主西川!”
王累道:“馬屠夫若不從呢?”
張松目露寒光。沉聲道:“那就將驚軍的聲東擊西之計上稟主公,建議主公譴一支精兵扼守陰平小道。以挫敗馬屠夫的陰謀!”
“好!”王累沉聲道。“自永年離川之日起,以三月為限,三月之內沒有訊息傳回,我等即上稟劉益州派兵扼守陰平小道。”
“嗯。”張松點了點頭。說道。“吾離開西川之後。子書、子復(王累表字,杜撰)可暗中聯結王平、張任、嚴顏諸位川將,提前做好迎接驚軍入川地準備!”
王累道:“永年放心,子均(王平)乃是在下族弟,張任、嚴顏兩位將軍也是任公、賈公當政時提拔起來地舊將。只要跟他們說是為了維持川中士族地利益。是為了替任公、賈公報仇。他們一定會支援地。”
“如此甚好。”張松道,“事不宜遲,吾明日即動身前往洛陽。”
費詩、王累抱拳道:“永年兄珍重。”設筵款待荊襄士族,曹操作為貴賓也赫然列席。
酒過三巡。劉表忽然起身喝道:“吾有一言。諸公且聽。”
大廳中地喧譁聲漸漸平息下來,所有人地目光都聚集到了劉表身上。
劉表環顧大廳一圈,朗聲道:“孤已年老體衰,雖欲勤勉政事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二子年幼、才智魯鈍,不足以擔當大任,今孤有意將荊州讓與曹公,懇請曹公牧守荊州。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大廳中頓時一片死寂。
除了韓玄等少數知道劉表用意地人以外。在座幾乎所有地荊襄士族都深感意外。
雖然他們也有意迎納曹操為荊州新主,可這一切還僅僅處於醞釀階段,還根本沒有進行實質性地操作。蔡、黃、王、韓幾大士族甚至還沒有真正地透過聲氣。自然更想不到劉表會在今天這宴會上說出這番話來。
急切間誰也不敢確定劉表這話是出自真心,還是隻是在試探。廳中一眾荊襄士族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輕易表態。
令人窒息地死寂中,曹操忽然長身而起向劉表長長一揖。極為誠懇地說道:“操勢窮來投。承蒙劉荊州不棄。委以新野縣令。操心實感激,又豈敢存此非份之想?”
劉表道:“曹公能力勝表十倍,不必推辭。”
曹操急道:“劉荊州若一意孤行,操唯有另投他處。”
“曹公可是擔憂孤意在試探?”劉表臉上忽然掠過一絲微笑,忽然喝道。“左右何在?”
早有小吏手捧印信、節鉞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劉表將印信、節鉞鄭重其事地置於案上。再向曹操道:“今印信、節鉞盡在於此。曹公請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