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還強大到看似不可戰勝的精銳傭兵團就這麼灰飛煙滅了,在一種從未有人見過的戰鬥形式中,就彷彿被收割的麥子一樣連續不斷地倒了下去。
而一群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開始打掃戰場,清點屍體。
流民們都是生活在社會最下層的貧苦百姓,情況最好也只不過是艱難度日的自由民而已,這些沒受過教育也沒見識過多少東西的人看不出那些士兵的裝備和其他貴族軍隊有什麼不同——看起來都是同樣昂貴的鋼鐵鎧甲,手中也都拿著刀劍(雖然他們壓根沒用上那些刀劍),同樣的兇惡而可怕。
之前因爆炸而向著營地深處逃跑的流民沒有退路,很快便被這些來路不明計程車兵從一個個石洞和破爛帳篷裡找了出來,並帶到之前聚集的廣場上,士兵們沒有對平民施加暴力,但這些擔驚受怕的人仍然一個個戰戰兢兢,絲毫沒有比之前被傭兵們用刀劍加身時安心多少。
對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而言,強盜、傭兵、士兵都是一樣的,事實上這三種角色也確實隨時能夠互換。
瓊縮在人群邊上,小心翼翼地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她不知道這些士兵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但他們裝備統一,行動有序,顯然是某個貴族老爺的部隊,而一個貴族老爺為什麼會突然跑來剿滅一支傭兵團?這可實在說不好,但不管怎樣,都肯定不是衝著解救一群“賤民”來的。
說不定他們要做的也是和之前那些傭兵們一樣的勾當——抓些奴隸回去,雖然正統貴族們很少會自己動手做這些事,但對於野蠻混亂的南境而言,離經叛道的貴族也是存在的。
那個身材異常高大的男人應該是這些人的頭目,他指揮著另外一個騎士和一個看上去有著精靈血統的少女,周圍所有士兵都對他敬畏有加,而在分派完任務之後,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流民們畏懼地聚攏在一起,不少人身上都有著被推搡、摔倒之後的擦傷,高文實在沒辦法從這些人中分辨出有哪個是這支難民隊伍的“領袖”,便站在人堆旁邊大聲說道:“我是這片土地的領主,你們不用怕,我是來保護你們的——你們的人都齊了麼?!還有沒有失蹤的或者受傷無法移動的?”
這些難民被高文的大嗓門嚇了一跳,隨後又被他的領主身份嚇了一跳,結果第一反應就是齊刷刷地往後退,隨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開口答話的。
高文皺了皺眉,而這時候牧師萊特已經擦乾淨手上因施展“沉默術”而沾染的鮮血,來到了高文身旁。
“聖光在上!看看這些可憐人的身體狀況!”這個壯漢牧師驚呼了一聲,在胸前畫了個神聖的符號,隨後張開雙手唸唸有詞,一片朦朧而帶著聖潔氣息的光輝便在四面八方的空氣中浮現出來,隨著萊特唸誦聖光禱言中特定的語句,這些微光也漸漸形成了可以大範圍恢復精力、治療微小傷勢的神術,“願聖光治癒你們。”
除了遭受懲戒的時候之外,貧苦的底層民眾很少有近距離接觸真正神術或魔法的機會,一個大範圍的“微效聖光術”只是最基礎的一級神術,卻仍然讓這些人敬畏不已,甚至微微騷動起來。
萊特則在施展完這個基礎神術之後發現了難民中傷勢較重的人,效果微弱的神術在他們身上沒有產生作用,於是他把這些人一個個從隊伍里拉了出來,單獨進行治療。
一個黑髮瘦弱的姑娘傷得比其他人嚴重一些,而且她的傷已經惡化了不止一天,她的一條胳膊連著肩膀被某種有著尖牙的野獸撕咬過,已經傷到筋骨,並且在這惡劣的環境中產生了感染,而比起這處傷勢,她臉上那血肉模糊的新傷反而無足掛齒了。
“你運氣不錯,”萊特用聖光淨化著瓊胳膊上受到感染的傷口,“看看,看看,這都開始化膿了——再過幾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