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我臨水而立,腳下是緩緩流動的水波,幾根竹子草草編成的竹筏上一個椅子,有些簡陋了,卻是另一番滋味。
青青竹筏,流水悠悠,玉人橋頭,回首豔陽滿天。
“子衿,可願讓我為君撐蒿,遊遍這美景良辰?”我放下竹蒿在腳邊,仰首橋上的人,伸出雙臂。
橋上的人,笑靨如花,身後是飛花片片,身邊是柳絮飛揚。
他的手,撐在橋頭的欄杆上,猛的縱身,落下……
恍惚,數年前的那天,他在花燈上,同樣的笑容,同樣不猶豫的飄落。
朦朧,歲月不曾留下痕跡,成全了我們的情思,終於再入懷中。
明媚,是陽光的色彩,更是那碧色身影的完美。
緊擁,是人,更是感情的交予……
竹蒿一點,竹筏淺淺的盪開,俊秀的人坐在竹筏上,前頭是我不羈的歌聲飛揚,“哥哥住在山那邊喲,妹妹我把竹蒿點喲,青青綠水靜靜山,我把哥哥娶進門喲……”
子衿,娶你過門。
子衿,我娶你過門。
子衿,今日我娶你過門。
洞房花燭
長蒿蕩起點點水珠,我在竹筏頭上輕緩的抽著,目光始終不離那個椅子上的碧色人影,心頭始終盪漾著甜蜜點點。
哪怕是風吹動他的長髮,哪怕是水沾溼了他的袍角,我的心都會跳亂了節拍。
哪怕他是看到美妙風景驚歎的笑容,哪怕是他伸手撩開長髮的動作,都讓我怔怔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痴痴望著。
在我眼中,沒有任何景色比子衿更美,只要能看到他的笑容,心底自然有一種溫柔在滋生。
“子衿,喜歡這裡的景色嗎?”我望著他,聲音也不覺更柔了。
他愜意的吹著風,“你早就安排好了吧?”
“那當然!”我撐著竹蒿,“想了半天,還是覺得竹筏更親近這山水,比之華麗的畫舫之類又多了種隨意,我知道你不會嫌棄簡陋的。”
他抿著唇,眼中閃爍著興奮,“還是楚燁知我,若是烏篷船或者畫舫,難免遮掩了天色,遠處的風景也看不清晰,遠不如這竹筏自然,不過若是跟著你,是什麼都無所謂了。”
竹筏在水中行,水霧煙波,浩渺層層,水波上飄起的煙霧朦朧了我們的聲音,給子衿的身子蒙上一層水汽,身後是倒退著的青山,流水波浪,“子衿,涼嗎?”
他搖搖頭,站起身,走到我的身邊,伸手摟住了我的肩頭,青衫與銀色裙角同時飛舞在空中,交纏的猶如兩隻翩翩蝴蝶,是這安靜的風景中唯一扇動著的美景。
前方不遠處隱約能看到一座小小的島,繁花盛開,桃花紛飛,深處隱約能看到硃紅色的牆和金色的飛簷。
“啊……”子衿發出一聲驚呼,“楚燁,我們回去吧。”
我抽著竹蒿,遊興正濃,“為什麼要回去啊,你看那漂亮不,我們上去玩。”
“不行的。”子衿的手按著我的掌,面色有些焦慮,“那裡是皇上的別宮,不能上去玩的。”
我反手握上他的手,擠擠眼睛,“誰說不行?我說能上就能上。”
他剛想開口,忽然有些不確定,眼神探索著我的目光,“你該不是……”
我動動眉頭,壞壞的,“不是什麼?”
“你能進相府,一定得到了皇上的批准,不然我娘不可能放你進門,但是……”他不確定的看看我,又看看越來越近的小島,“你難道連皇上的行宮都借來了?”
我慢慢的搖頭,“沒有借來。”
在子衿目光逐漸黯淡中,小島已經越來越近,我拋下手中的竹蒿,一把牽起他的手,腳尖點上竹筏,兩人騰空而起,“不是借的,是直接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