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青琳嘴巴都氣歪了,撲過去卻只吃了一嘴飛揚的灰塵:“混蛋!我會把你的所作所為都告訴陛下!”她揮舞著拳頭。
“只要你有機會在陛下面前露面。”艾瑟兒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威武侯的長女都沒見過女帝幾面,區區次女?若不是跟溫如是有交情,根本輪不到韋青琳來恭賀。
“讓開!讓開——”
前方軍士蠻橫霸道地策馬開道,路上行人急忙閃避,兩旁擺出來的攤位上,有不少貨品都被撞得散落了一地!
馬蹄嗒嗒,直接一踏而過!溫如是根本顧不上手下的護衛又毀了多少百姓的財物,她此刻已是心急如焚。韋青琳不知道事情的嚴重,身為進入這個世界的執行者,又是蘇輕塵的妻主,溫如是怎麼可能不清楚?!
蘇輕塵曾經定有婚約,對方就是蕪晨山莊的少主。
資料中那蕪晨山莊少主生來體弱多病,活到三歲左右就夭折了,隨後沒多久,老莊主也因為一場武林爭鬥而死在對手的刀下。
溫如是也派人去確認過,但是昔日的蕪晨山莊早已遷走,據說是遁入了塞外。溫如是命人尋訪了幾次,也沒找到餘黨的下落。
蘇家長公子被汙衊了這麼些年,都沒人前來認親求娶,溫如是隻以為,蕪晨山莊已經湮滅,就算還有人在也不足為懼,便將這事給放到了一邊。沒想到,臨到蘇輕塵要嫁人的時候,這些人居然又冒出來了!
能把這事翻出來做文章的,除了其他執行者不會有旁人!溫如是咬牙揮鞭,狠狠地抽在馬身上。棗紅色的坐騎淒厲地嘶鳴了一聲,馬蹄如飛狂奔。
送嫁隊伍人員傷亡慘重,僅剩的一支護衛隊死死地守在中央最豪華的輦架前。
蒙面的黑衣人群后面,緩緩踱出一位身形嫋娜的玄衣女子,她紗巾覆面,眼角有一顆淺淺的淚痣:“之若沒有惡意,公子見了信物就明白我等冒然赴險的苦衷。”
她素手輕揚,半枚青玉雕琢的半圓鳳佩便穿過紗幔,被送到蘇輕塵面前。
蘇輕塵怔怔地看了那玉佩半晌,他也有半枚相似的,只是他的是龍型,這塊是鳳型,合到一起剛好就是個整圓——不過,他的玉佩在十歲那年就收起來,再也沒戴過了。
顧之若等了許久,輦架中才緩緩傳出一道平淡的聲音:“顧小姐,你來晚了。”
她不料蘇輕塵這般答覆,他不是應該很討厭逼他出嫁的溫如是嗎?
顧之若只道他仍掛念著蘇府,溫聲道:“五皇女生性殘暴,絕非良配,蘇公子,之若不信你甘願嫁給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如君有意,蕪晨山莊可助公子離開。”
她頓了頓,掃了眼身染鮮血的殘餘護衛,冷聲道,“公子不必擔心蘇府安危,蕪晨山莊出手,不會留下一個活口,今日之後,再無旁人能找到公子的下落。”
“隨你們離開,之後呢?”蘇輕塵握著那半枚玉佩,唇角浮出淡淡的嘲諷。
“之後?”顧之若愣了愣,目光柔和下來,“之若願履行婚約,與公子逍遙塞外。”
“你口口聲聲說五皇女生性殘暴,”層層的紗幔被緩緩拂開,蘇輕塵傲然立在車駕之上,望著她的眼神有說不出的鄙夷,“你又好得到哪裡去?依蘇某看,殺人滅口,行鬼祟之事,顧小姐的行徑更勝一籌。”
顧之若慍怒:“蘇輕塵,之若不是不想早些進京與你相見,這些年蕪晨山莊在塞外的掙扎求存你又瞭解多少?!三月前我就與蘇尚書聯絡上,但你娘卻將我等拒之門外!
我知蘇尚書不敢得罪皇家,但是我顧之若不怕!你現在說我們手段毒辣,我倒是要問問,五皇女仗勢搶親在先,我殺她手下又有何不可?!”
“沒有什麼不可以,只是蘇某不屑為伍,”蘇輕塵淡淡地瞥她,“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