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清高傲氣的她,知悉自己被帶到北朝,只是蕭胤為了救一個小太監,她情何以堪。
花著雨苦笑,她和溫婉之間的賬,說起來真是複雜了。
溫婉坐到琴案前,開始撫琴。她用的琴,是蕭胤的那架繞樑。那架她曾經用過的繞樑,在溫婉的指尖下,奏出一曲她曾經彈過的《殺破狼》。
《殺破狼》!
花著雨不明白,溫婉何以又開始彈奏這首曲子,難道是蕭胤愛聽?
這麼說,這首曲子很可能是蕭胤教給她的了。
當日,她在戰場上彈奏過那首曲子,蕭胤以為她是他妹妹後,曾要她彈奏過兩次。原本她以為蕭盾是不懂樂曲的,但是,他會拉馬琴,所以,他是懂得。大約,他將這首曲子記了下來,教給溫婉了。
花著雨凝立在屋內,在錚錚的琴曲裡腦中念頭疾轉。
“皇上,我有幾句話要和皇上說!還請皇上屏退左右!”她可不是來這裡聽曲子的,有些話必須要和蕭胤說。
花著雨一說話,溫婉的琴音就亂了,錚錚幾聲,繃的一聲,琴絃斷裂。溫婉驚呼一聲,抬起自己的手腕, 右手蔥白的玉指有血珠慢慢淌了下來。她輕輕地顰了顰眉,似乎是很痛。
蕭胤紫眸一眯,起身快步走到溫婉面前,執起她的手指看了看。忽然俯身低首,張一便含住了慍婉帶血的手指,為她吮去了手指上的血。
這一瞬,花著雨僵住了!她萬萬沒料到,蕭胤竟能溫柔至此。
當初和親時,他看了溫婉的畫像,對溫婉一見鍾情,所以欽點了溫婉和親。他對溫婉這樣的女子,始終是喜歡的吧。或許,他對她的感情,只不過是兄妹之情而己。對溫婉,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感情原本就是複雜的,就連她,不是也不明白自己對他,究竟是什麼感情嗎?
花著雨看著兩人相依偎的樣子,心頭突然而來的痛慢慢地紓解了。或許,蕭胤和溫婉在一起,也是極好的。他們很般配,如果簫胤答應退兵,南北朝從此再無戰事,這一切便都圓滿了。
花著雨正在凝眸沉思,一道紫光閃過,袍袖獵獵,掌風帶著凜冽的殺意向花著雨襲了過來。眼看著那袍袖就要打在花著雨臉頰上了,依著武功的本能,她然後仰,躲過了蕭胤的雷霆一掌。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這不怪她,是我彈得不好!您別殺她!”溫婉衝了過來,攔在了蕭胤面前。
蕭胤眯了眯眼,眸中戾氣頓收,他勾唇笑了笑,“誰說我要殺她了。沒事的,和你無關,你先下去吧!你們都退下去!”
侍衛和舞姬都應聲退了下去,溫婉朝著蕭胤施禮,淺笑道:“皇上莫要氣壞了身子!”臨去前淡淡瞥了花著雨一眼,退了出去。
花著雨兀自震驚,她完全沒想到蕭胤會突然動恕,這就是迴雪所謂的皇上脾氣不好吧。她只不過說了句話,打擾了溫婉撫琴,他章巳如止t殺意騰騰。 室內頓時只餘花著雨和蕭胤兩個人。
“你要說什麼,趕快說,本帝可沒有閒工夫聽你閒說話!說的好,本帝就饒你一命,說的不好,本帝就殺了你!”他起身走回到桌案,慢悠悠地坐了下來。
花著雨伸手從脖頸間將錦色留下來的掛墜取了下來,來的時候,她知悉蕭胤不再記得她了,若非身上還留有錦色的掛墜,她恐怕也不敢貿然前來。她上前兩步,將掛墜放在桌案上,淡淡問道: “皇上還記得這東西嗎?”
蕭胤的目光在觸及到掛墜時,瞳眸乍然一縮,伸手快速將掛墜拿了起來,震驚地問道,“你怎麼有這個東西?你是誰?”
看來,蕭胤並沒有忘記這個吊墜,他顯然不是完全的忘記過去。花著雨悽然笑了笑,真沒想到,還得靠錦色留下來的掛墜來救命,錦色,又救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