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腹部裸-露出來的扭得像麻花似的腸子失去血色,紫色和白色混雜一片,好肥美的樣子,讓我不禁聯想起吃豬大腸時的口感,頓時就感一陣反胃,差點吐在大耳身上。我把視線移開,儘量想一些有的沒的麻痺自己。
不止我們兩個在忙活,李鴻明也參與進來,他熟練且機靈地拿來一張被子,鋪到沒被血侵到的地方,無縫的配合讓我少了許多胡思胡想的閒暇。李末給我使了個眼色,我便和他一起使勁將大耳抬起,他抬的身子,我抬的腳,還沒發力走幾步,我的鞋子就開始打滑。我穿的是拖鞋,在走進這片血色中的時候,有些許血液飛濺到鞋子裡,所以與其說是鞋子打滑,不如說是腳底和鞋面之間打滑。
“小心點。”漁子霏在邊上提醒道。
“慢慢來,不急。”李末也搭了一句。
我自己也在犯嘀咕,只要腳沒有抬起來,就用腳板碾壓與鞋子的接觸面,試圖讓摩擦力增大,身體也隨時做好跌倒的動作預設。一旁的李鴻明見到我顫顫巍巍的樣子很想過來搭把手,但他稍一靠近就乾嘔起來,也是愛莫能助啊。
閒著的其他人沒有閒著,他們又開始展開之前議論過很多次的話題,漸漸地背景音形成了。
“這都是些什麼破事,我受不了了,把門開啟吧,都是因為被困在這太久了才發生那麼多的事。”
“是啊,再發展下去不知還會有多少人瘋掉,多少人會選擇自我了斷。”
“瘋了嗎你們,說過多少回了,把門開啟一樣是死,你們看外面那群流浪狗,這麼多天它們吃的是什麼,是同類,同類相食,你們還能指望它們能對我們口下留情。”
“反正是死,開啟門還能有一絲希望,總好過發展成人吃人的局面。”
我和李末用被子將大耳包起來,看上去沒那麼恐怖之後,李鴻明便鼓起勇氣過來幫忙,我給他分了一隻腳,能觀察到李鴻明接觸到這隻腳的時候,手是顫抖的,他的內心估計很掙扎。
背景音還在持續。
“不管那麼多了,我們把一樓的門開啟,堵住通往三樓的樓梯,等所有流浪狗進入到下面的兩層,再趁機跑向A區女生宿舍,只要能順利關上女生宿舍的大門,我們的活動空間就擴大成原來的數十倍。十棟樓下有一間便利店,我們能撐一會。”
“太異想天開了吧。根本問題還是沒解決啊,之後又怎麼辦?”
“女生宿舍那麼大,流浪狗聞不到我們的氣息自然就走了。”
想不到的是,天馬行空的想法居然得到許多人的點頭認可。
當我們三抬著屍體從人群中走過時,大家出奇一致地安靜下來,但等我們離開了,議論聲又響起。
“想法太冒險了。”
“繼續等待救援的想法才冒險。現在儀器毀了,即使真有基地的存在,我們也聯絡不上他們。我們還能等什麼,我們還要等什麼。”
“趕快行動呀,別到時餓到跑不動。”
“儀器是你們中某個破壞的吧。”
“你這是什麼話。”
“把我們唯一的希望毀了,你們就能實施開門的計劃。”
“我們用得著這麼卑鄙嗎。”
“還真用得著,因為你們要把大家引起死亡的邊緣,不下點狠藥大家不會聽你們的。”
“我們也是在求生。而且都說了,流浪狗你不主動惹它們根本不用怕,我們本身就能共存,還不是為了顧及你們的想法才生出逃生的計劃。”
“說了多少次,你們的共存概念根本就是自我的妄想……”
我們三沿著樓梯直上,消失在能聽到議論聲的範圍外,一直上到天台,到達熟悉的拋尸位置,我們才停下來喘口氣。
“都說死人比活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