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快經過側門時,鄺秀婷叫停了大巴車。她意在救奇上車,我也有同樣的意思。之前我不是不想救奇,只是凡事都有輕重緩急。
車停下來了。鄺秀婷指著窗外對我們說:“我們不應該對他人的生命熟視無睹,既同為人,就應該互幫互助,既同為天地萬物,就應該共享整個自然。”
鄺秀婷果然很奇怪耶。她和覃達聰的經歷應該是相同的吧,怎麼對待外來人的態度卻會截然不同?
我想救奇的理由沒有她那麼冠冕堂皇,我只是覺得奇還有利用價值,僅此而已。
大家走到車身左側,順著她所指看向被圍困的奇。
孫毅傑有些不耐煩。
“你沒毛病吧,還救他幹什麼,讓他自生自滅就行啦,走吧。”
“救吧。”我淡淡地插了一句。
“成果,你怎麼也跟著她瘋,你是對出感情出來了嗎。”
“沒有——”
我還沒說完,一旁的覃達聰不知怎麼地和鄺秀婷吵起來了,打斷了我的話。
“你是認真的嗎。你忘記歌德詩是怎麼死的了。”覃達聰近乎沙啞地吼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歌德詩說過,要我們延續人類的文明。世界很大,僅憑我們這些人根本無法將文明的種子傳遞下去。”
“這就是你要救他的原因。就為這,為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不是虛無縹緲的。你摸摸自己,摸摸別人,我們的存在就是文明本身,只要活著就是在傳遞文明。”
“瘋了瘋了,自從和歌德詩分別之後你就瘋了。醒醒吧鄺秀婷,別再想這些比二次元還鬼扯的東西。”
“行啦行啦。煩死了。”孫毅傑出言打斷他們,轉頭又看向我,“真要救嗎?”
“救。那裡有安全錘,敲碎玻璃把他救上來。”
“真是服了。玻璃心遲早害死你們。”
孫毅傑雖然嘴上不饒人,但還是照做了。
車窗玻璃被敲碎了,大巴車亦調整到最近皮卡車的位置,我探身出去對奇擺了擺手,示意他爬上來。知道被我騙了的奇像個大怨種一樣狠狠地盯著我,雖然他很不悅,但也只能屈服於我。
奇剛爬進來一點,我即對周圍人使了個眼色,意會的眾人立馬一擁而上,連拉帶拽地把奇拖進來再按到地上。覃達聰尤為積極,他還把單肩包的肩帶拆下來當做繩子死死地綁住奇的手腳。看他的兇狠勁,讓人覺得他不像在制服,更像在虐待。
處置好這件麻煩事,大巴車又重新啟動。按計劃,我們要先去一棟(一號教學樓)樓下的便利店,在那裡整備好資源再前去綜合樓。
“還在跟過來。”
“要甩掉它們才行。大馬路距綜合樓有一小段距離,到時我們要改用步行,如果它們一直跟過來恐怕我們連車都下不了。”
我同在車尾關注後面的情況,據目測,跟過來的流浪狗有近百隻,一路延伸的隊伍像汽車的尾巴,甩也甩不掉。
杜萊優也注意到後面的情況,她叫我們坐好,然後又採用方才前進後退的這一招將跟過來的流浪狗碾入車底。沒有急著駛離,這回她的殺心明顯更重了,像撒下了誘餌等待收割一樣,她等待著,等追上來的流浪狗專心啃食屍體的時候再次倒車,連同屍體一起碾壓過去。馬路很寬闊,大巴車行駛的速度比之前猛烈許多,一些貪婪的流浪狗不知躲避,通通碾成肉泥。這樣反反覆覆好多次,當能感覺到車身有些微起伏,大巴車才駛離現場。
“它們可真傻。”
“應該是餓壞了。”
“車底有血腥味,估計一會還會聞著味過來。”
“對啦,成果,你和我們講講具體的計劃吧。”
雖然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