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光微寒
江心月坐在妝奩前,看著自己這張臉,眼中的憤恨久久不曾消散。
今日林辛夷對她如此侮辱,居然只是輕飄飄的打了幾個板子便揭過了。她心中不免生出恨意,下垂的右手緊緊攥起拳頭,指甲嵌進肉裡已滲出鮮血。
可她並不覺得痛,比起今日在園中被人隨意踐踏,這些什麼都算不上。
沛竹端著水盆進來,提醒道:“主子,您洗漱休息了。”
她沒有理會,沛竹將銅盆放在一旁,上前去瞧時發現她手指滴血,立刻驚慌起來:“主子,您的手”
“無妨,只有這樣的痛才能讓我記得今日的羞辱!”
丟下一句話,她眼神逐漸恍惚,陷入了沉思。
既入了王府她便不可能獨善其身,先前主子交代的任務她尚未有所進展。如今她和柳文茵二人皆是不入景桓的眼。
而自己只是偶然被景桓寵幸了一次,就被林辛夷處處針對。看來必須要找一個靠山才能成事,否則遲早要被林辛夷弄死。
可要找誰呢?王妃性子軟弱,她自己尚且不受寵愛,恐怕也無暇保全自己。
宋鳶此人看起來冰山一樣的冷漠,應當是個孤僻不結交的性子。
思來想去便只有衛浮月,衛浮月靠著家中父兄的庇護尚能博得幾分恩寵。今日王爺會恩准處罰林辛夷恐怕也是因為衛浮月夾在其中。
可自己又如何能夠依附於她?她又憑什麼要幫助自己?
“主子?主子?”沛竹在一旁呼喊著。
她猛然清醒站起身,嚇得沛竹身子一顫。
“主主子,您沒事吧?”沛竹看她這副樣子,有些膽怯的問。
“沒事,跟我去趟倚華庭。”
“倚華庭?去哪兒做什麼?”沛竹有些不解,再次抬頭時江心月已走到了門口,她快走幾步跟上江心月。
衛浮月此刻正在臥房中端坐著。她心中料想,若江心月不是個傻子,今夜定要來找自己。
只是此刻等了許久仍未看見她來,心中也有些疑惑。
“姑娘,江小夫人今日真的會來嗎?”秋菊問道。
衛浮月微微點頭:“她若是不蠢,定然會明白唯有依附我,在王府才能有好日子過。”
秋菊應了一聲,繼續道:“聽說方才府醫又去了聽雨軒,林庶妃在蘭苑挨的那頓板子不輕呢。想來這一次,她定是恨極了王妃。”
衛浮月冷笑一聲:“她是個蠢笨的東西,王妃再怎麼不受寵也是王妃,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她仗著有些恩寵如此不知分寸,待到日落西山,能有幾人幫她?”
“姑娘說的是,不過王爺也是心疼姑娘您的。奴婢看那林庶妃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衛浮月嘴角上揚,不再多言。
兩人剛停了談話,就聽見外面一個丫鬟來稟報道:“側妃,江小夫人來了,在院子裡候著呢。”
她懸著的心算是放下,生怕江心月今日不來。那自己可就白白做了人情。今日本不想插手此事,可想著自己做事必待要一把刀出頭。
在園子裡等了一會兒,瞧著林辛夷威風撒的差不多了,這才出面去幫江心月。
“讓她進來吧。”衛浮月吩咐了一聲。
丫鬟出去不多會兒,江心月就走了進來。
“妾身見過衛側妃。”
“起來吧。你我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客氣了。”衛浮月應了一聲,又吩咐她坐下。
“側妃言重了,奴婢身份低微,實在不敢和側妃稱姐妹。”江心月此刻已將自己低到了塵埃中。
衛浮月裝作不理解,面上一副不解的樣子詢問道:“你此刻前來所為何事?”
江心月低著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