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有三四十號;各房各院裡的伺候丫鬟還得細分大小。到了吃飯的檔口;大廚房開出來的伙食要瞧不上眼;旁邊養著的小廚房師傅老早照著摸熟了的主子口味送上了精緻飲食!
再有一些;估摸著賺的是昧心錢、得的是缺德勢;住的房子都得是高牆聳立;護院成群。大院子裡連棵遮蔭的大樹都不敢栽種;就這麼露著光禿禿二十丈長寬的場坪。白天還好說;一到了天黑的檔口;養在狗房裡的幾條看家護院的大狗拿帶血的牛腱子肉餵了個半飽;吐著血紅的舌頭擱在那空蕩蕩的場坪裡四處亂撞亂嗅!
只要有個風吹草動引得那惡犬狂吠;那用高牆護衛著的屋子裡頭立馬就能扔出來幾個浸透了煤油點著了的棉花球;把個空曠無遮的大院子照得通明透亮。接下來就能聽見那黑洞洞的窗戶裡各式火器響成了一片;眨巴眼的功夫就能把那闖進了院牆的倒黴蛋打成了個血肉葫蘆!
瞧著眼前這德國善堂裡的房子場面。嚴旭只微一琢磨;已然把這德國善堂裡的房屋做派跟那賺昧心錢、得缺德勢的主兒住著的大宅子勾連起來。
就方才番強進院的功夫;一雙腳才朝著那高牆上一搭;腳尖底下猛地就覺出來那牆頂上擱著的全是活磚;壓根就沒拿著洋灰、三合土給砌住;估摸著只是用薄薄一層黃泥粘在了牆頂上。
尋常人真要想著扒那牆頭;一雙手剛搭牆頭上的時候還沒覺出來;可只要雙臂一用力、再加上自己身子那百十來斤的分量。牆頭上那隻用了一層薄逼泥粘住的活磚立馬就得應手而落!
雖說爬牆的人最多就是摔個屁股墩兒;運氣窄的腦門子上再叫那活磚給砸個大疙瘩出來;可這一來動靜就大了;院子裡的人指定就能聽見;手裡頭也就有了防備。哪怕是當時沒發覺;可第二天一瞅牆頭上生生就少了兩塊磚頭。
這怎麼也就知道是有人稱夜窺伺了吧?
再朝著周遭那些個錯落有致的屋子瞧瞧;外行人或許還瞧不出來什麼。可在嚴旭這樣的積年老江湖眼中;只要是把這些個屋子的大門一封;屋子裡的人靠著幾張硬弓、幾支短槍;差不離就頂住衝進善堂院子裡的人。
再要有個積年的老行伍居中排程;等著那當真攻進了院子裡的人物衝到了那幢二層小樓左近時;所有屋子裡的人在一塊兒動手。
朝著少了算。二三百號拿著硬傢什的人;只怕也都還沒等明白過味兒來;就都得拿著命取填了這絲毫都不顯山露水的阿修羅道場!
一座善堂裡的屋子叫佈置成了這樣;這裡頭要再沒點貓膩;嚴旭都能摳了自己眼珠子當泡兒踩!
左右瞧瞧無人。嚴旭剛從懷裡摸出來個爬樓越閣時候才用得上的三爪小錨鉤;耳朵裡已經聽見了圍牆外面傳來了一聲重物墜地的動靜。
身子一縱。嚴旭連磕巴都沒打一個;立馬就竄到了離著自己最近的一處屋子旁;手裡頭剛拿穩的三爪小錨鉤朝著屋簷上伸出來的瓦欞子一拋一掛;拽著那連在小錨鉤上的牛筋繩子;三兩下便竄到了房頂上趴了下來;眼睛也朝著發出聲響的那處圍牆頂上瞧了過去。
雖說是無星無月的天氣;可尋常人要是仔細瞧著周遭屋子的輪廓;卻也能看出來個大致彷彿。尤其是在練就了一雙夜眼的嚴旭一眼看去之下;那圍牆上生生少了的兩塊活磚;簡直就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
估摸著牆外面那遭了活磚算計的主兒還真是個不服氣的;才過來片刻的功夫;一雙手已經搭在了那活磚掉落的地方;慢慢地扒著牆頭探出了半個腦袋。
眯起了眼睛;嚴旭瞧著那在牆頭上露出來的半個腦袋;頓時有些愣怔地僵住了緊貼在屋頂上的身子。
四九城中潛行;白潛日偷、黑潛夜盜;各有各的門道路數;各自的小關節、機巧也不盡相同。有時候潛行裡一個師傅帶出來的倆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