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有人,而且氣氛很不和。走了那麼久終於見著了人,那剎那的欣喜立馬被澆滅。笑兒三人趕緊藏起身子,笑兒將小黑狗抱在懷裡,三人一狗目不轉睛地看向那處。
有兩個人,一個衣服簡樸,青灰布衫,體型較壯;一個衣衫凌亂,長得瘦弱,但是透過衣著還是能判斷家裡是個不錯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佔上風。斯文的人被灰衣人一推就倒在地上,隨後灰衣人撲過去,搶奪他懷裡的包裹,地上的人緊緊攢著不放,可是力氣懸殊,沒過多久,那包裹就到了灰衣人手裡。灰衣人拿到包裹狠狠地踹了地上的人一腳,那人立馬蜷成一團。隨後灰衣人又伸手扯著地上人的衣服,從那人的脖子裡拽出一物握在手裡。
“廣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時地上的人出聲了,還帶著絲絲抽氣聲,顯然是疼的。
名叫廣才的人面目猙獰,惡狠狠地說道:“少爺,我伺候了你這麼久,可不想伺候你一輩子。這一路上,我可是盡心盡力護著你,你也該知足了吧。”
原來這兩人是主僕,躺在地上的少爺不解說道:“可是,爹爹明明讓你送我到陽城去,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廣才不屑一笑:“也就少爺你是乖乖聽話的,如今老爺不在了,你以為我會乖乖送你過去,然後再給你當牛做馬。這一路走來,少爺你也瞧見了,難民一批一批的,我自個保命都難,還要護著你這個廢物,我可沒那麼好心。”
那少爺神情一怔,他不懂為什麼跟著他許多年的人突然變得像個陌生人一樣,讓他害怕。他也從未想過這麼多年,他在廣才的心中竟然是那個樣子。之前明明兩個人還好好的,廣才說馬車太顯眼,所以賣了;又說這裡人少,走著更安全,省得被人搶,他信了。可是沒走多久,廣才就搶他的東西。
廣才檢視手裡的所有物,然後丟下一塊硬邦邦的餅,“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這就留給你吧。還有少爺,我好心勸你一句,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廣才我就先走了。”
蘭花在一旁看得直咬牙,這少爺真是太弱了,被人騙被人搶還不知道反抗,就一直坐在那發呆,真沒用。笑兒一臉同情地看著地上的人,真是可憐,被親近的人欺騙,想想她自己除了沒人理她外,跟這位少爺比起來那些事好像也不算什麼。劉大伯神情一暗,嘆了口氣,難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這樣不容相信?
小黑狗舔了舔爪子,它以為能看到什麼精彩的東西呢,與主人那比起來,真是沒趣汪。小黑狗想到自己的主人,頓時低落了起來,蜷著身子,“啊嗚”一聲。笑兒看著懷裡的狗突然蔫起來,只當它是累了。
那少爺名叫餘瑞清,家裡還算殷實,不過娘死得早,自小身體又不好,時常生病,還好有個疼他的爹。不幸的是,前些日子他爹也故去了,臨走的時候讓他到陽城去投奔他爹的好友。所以,在處理了他爹的後事後,他遣散家裡所有的僕人,帶著相伴十幾年的廣才去往陽城。哪知這陽城還沒到,就發生了這事。
三人一狗還藏在草叢裡,這聽了別人的隱私到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那位少爺還坐在地上。
“咳,咳。”餘瑞清撫著自己的胸口,剛被廣才推了一下,想必那裡已經淤青了。若不是自己身子骨弱,爹也不必操那麼多心,臨走了還要想著自己的去處。如今,他更是連餘家的東西都保不住,他真是不用。餘瑞清頓時悲從中來,竟然輕輕地抽泣起來。
“喂,你還要坐到什麼時候?”蘭花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若是在這一直坐,難道他們也要陪著他一直蹲在那裡嗎?一個男人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住,她很是看不上。笑兒看著蘭花姐突然蹦出去,自己藏不住了,只能尷尬地抱著小黑和劉大伯一起走出來,並且歉意地向地上的人笑了笑。
餘瑞清聽到人聲,一臉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