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陛下的喜怒不定也難以結束啊。
整整三日後,被一大群御醫簇擁著的神醫終於來到了西郊的別莊。若水並不知道來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藥王孫思邈,還以為不過換了一名御醫,便同往常一樣,在床榻上病怏怏的躺著。
隔著幾重簾幛,孫思邈如同對待每一位病人一樣,謹慎的將手指搭在皇后的手腕處診脈,只過了一會兒,他便站起身一語未發地向外走去。
站在邊上的上官平連忙攔住他,“孫神醫,皇后娘娘的病究竟如何啊?您還沒下藥方呢?”
孫思邈停住了腳步,淡言道:“皇后娘娘根本就沒病,當然不用什麼藥方。”
“沒病?”上官平與周圍的同僚們愣在原地,“沒病的話,娘娘怎麼虛弱的沒法子下床?”
室內一陣沉默後,皇后淡定的聲音從內裡傳來,“除了方才為本宮把脈的那位大夫,其他的人都退下吧。”
眾人有些不知所措,卻還是應旨意都退了出去。
孫思邈依舊站在離床榻幾步之遠的的地方立著,只見一雙白細如玉的手掀起帳子,一個面色白得有些怪異的女子便下了床向自己這邊看來,雖然早已明瞭對方尊貴的身份,可此刻他卻無法將這張面孔與皇后的身份聯絡起來,因為那雙太過淡然,空靈的眼眸。
若水掩蓋住了心中的差異,看著眼前這位中年人模樣的大夫,看起來並不象是御醫呢,一身粗布衣裳,臉上沒有過於恭敬的緊張,對於這個計劃之外的人,自己不得不小心應付。
“敢問大夫的姓氏,名字為何?又師承何處呢?”知己知彼,方能步步為營,若水問道。
孫思邈微微彎了一下腰,算是行過了禮,“草民姓孫,名思邈,生於鄉野之間,四處遊走行醫,並無師承。”
說完,他便看見呆愣在桌邊的皇后隨即眼睛裡閃著一種奇異的光芒,似驚似喜,與方才那個脫俗的模樣彷彿判若兩人,竟然讓半生以來看淡生死富貴的自己心生悚然之感。
若水拼命壓抑中內心的狂喜和即將衝出喉嚨的尖叫,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神醫啊,原來孫思邈當真為長孫看過診,可是,“孫大夫,您不是會懸絲問診麼?”不自覺地,自己竟然用上了敬稱。
孫思邈先是一驚,不過很快被一個陌生的詞拉去了注意力,“懸絲問診?娘娘,老夫自認還沒有這本事,再者,行醫問診,最要緊的便是膽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圓而行欲方 。決不行如此虛浮之術。”
若水失笑道:“先生果然是大夫,而不是神仙啊。”
“那娘娘可否告知老夫,為何沒病卻裝病麼?”
若水斟酌了許久,嘆了口氣道:“先生是神醫,怎會看不出本宮是心病而非身體有恙呢?”
孫思邈看著眼前這個大唐最尊貴的女子微微側了下身子,唇邊露出一絲不明所以的笑容,凝神細想後道:“老夫只會醫人身上的病,氣血衰弱,四肢倦怠的病也不算難治,不過應該還須再靜養一段時日。
若水心裡猛誇了這位神醫一通,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笑容,“先生果然是淡漠名利之人,若水這廂先謝過了。”
孫思邈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心中回憶起眼前這個女子的丈夫,當初血氣方剛,有勇有謀的天縱之才,如今大殿上的九五至尊,似乎哪個都不適合這個如水般變化自若的女子,一個無慾無求的皇后,或許是大唐之幸,而只有一個人的不幸啊。
果然,上官平只好獨自面對九五至尊的毫無掩飾的怒氣,“靜養,靜養!那朕的皇后何時才能回宮?庸醫,一群庸醫,孫思邈呢?讓他來見朕。”李世民大聲斥責道。
上官平猶豫了許久,才回道:“回稟陛下,孫思邈讓皇后娘娘給送走了,娘娘說……”
他一臉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讓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