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到巴塔斷臂處的包紮布條,就先是一愣,旋即目光一沉,麻利而又沉穩地解開傷口包紮的繃帶,仔細檢視。這一看,輝格的呼吸更是一滯。
見到包紮,他就已經看出,給巴塔療傷之人定是醫術嫻熟,再見到傷口的處理,以及那大血管處巧妙地結紮,他更是確定了這個認知。
他看了看那幾乎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心底暗暗讚歎一聲,再次仔細地給巴塔包紮好傷口,這才起身,對身旁站著的烏託道:“傷口處理的很好,若是大神開恩,三日內不再生熱,應該能夠保住性命。”
聽到輝格說的竟然與那名俘虜相同,烏託心裡一驚,對輝格恭敬地點點頭:“多謝巫醫。”
他的目光,卻不自覺地望向那道佝僂著身子的白色身影。
輝格順著烏託的目光,看到的是一堆衣衫襤褸的奴隸。他心裡暗暗驚異,難道說,這群奴隸中有人擁有如此精湛的醫技?
但是他卻當自己沒有看到烏託的目光,只是搖搖頭,微微一笑,“不用謝我,要謝也應該感謝先前為巴塔療傷之人。”
那個白色的身影,在他的心中不是閃過。能夠擁有被巫醫贊不絕。的醫技,她自已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這其中怎麼想,怎麼透出一種古怪。
烏託心裡雖是暗流湧動,但口中仍舊答應著,道:“巫醫,您乃草原上醫術最精湛的,能夠得到您的一句誇獎,想必那人心裡也是高興萬分的。但是,那為巴塔療傷之人,並非什麼醫生,不過是此次獵獲的一名奴隸而已。
輝格心頭一跳,隨著烏託的目光,終於發現了近乎湮沒在一群衣衫襤褸的奴隸中的那個佝僂身影。他的目光一注,瞬間,心中大震。
衛慧此時的耳力已遠遠超出常人,她聽到鳥託與那巫醫談及療傷,就怕烏託露出痕跡,引起那名巫醫的注意,故而佝僂著身子,連咳嗽聲也小了許多。
她卻忽略了一點,依她自覺不過平常的外科包紮技術,放在這個世界,那就是罕世絕技。那巫醫不論重醫還是重巫,既然沾了一個醫字,又怎會不注意到此?注意到這獨特卻匪夷所思的療傷技術,那巫醫又怎麼能夠不關注到療傷之人?
衛慧此時的身體雖然儘量隱匿,耳朵和六感卻放到了最大。
她正低低地咳嗽著,猛地感到一道灼灼的目光,盯到自己身上,那目光猶如實質,竟讓她感到正在被人透視,彷彿她的五臟六腑,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之下,都被看了個透徹。在這道目光的透視之下,衛慧居然再次感到一種濃重的壓迫,這是她自從洗髓煉經之後再未有過的。
雖然感到胸臆煩躁,身體僵直,衛慧卻努力收斂自己的內息,正好藉此裝出一種虛弱之狀,沉重地喘息著,身體也似乎堅持不住長時間地站立,無力地靠向身旁的烈。
就在衛慧幾乎忍受不住那道目光的重壓,幾欲運息抵抗之際,那沉重地壓迫感竟然陡然消失了。
她靈敏的耳力隨即聽到烏託那略顯沙啞的聲音道:“巫醫,巴塔的傷是不是還有勞您給調製一些內服調養之藥。”
經過了停留和爭執,隊伍終於再次前行。
當夜色徹底地將草原籠罩,一行二百多人,也終於浩浩蕩蕩地到達了格日部落的聚居地。
也不知道被人忘卻了還是什麼,奴隸們到達部落之後,契單人並沒有將女人和孩子分開。
他們被分別趕進幾座簡陋的帳篷之後,就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衛慧按著霽朗,靠著烈,默默地坐在帳篷的角落。
帳篷裡的女人孩子,經過長途跛涉之後,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過了沒多久,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兩名契單婦女帶著一股濃重的羶氣,各拎著一隻桶走了進來。
她們走進氈帳,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