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們。下去吧。”
看著達依兩人謝恩退下,呼延灼又沉默了片刻,接著問道:“凌木措沒來麼?桑吉老將軍病情如何了?可有好轉?”
帳中諸人臉色俱是一黯,接著一名老者上前一步道:“回可汗,桑吉老將軍昨夜連續數次吐血,恐怕……恐怕過不了今天了。按照顧長史的吩咐,凌木措因桑吉老將軍的病,需要隔離,所以沒有前來。”
呼延灼心中一緊,呼吸也剎那有些急促。
桑吉老將軍,是契單草原的老英雄,是他將只有幾歲的呼延灼,從部族的混戰中救了出來,並將他與自己的兒子凌木措一起撫養長大。在呼延灼的心目中,對桑吉的感情,甚至勝過他早逝的母親,和那曾經叱詫草原,卻沒有多少時間陪件兒女的父親。
一而再地聽到顧長史的名字,呼延灼心中煩躁也更甚。但眼看著帳中的幾個大臣,情景淒涼,滿腔的煩躁和怒火卻實在無從發作。
正在這時,一名護衛氣喘吁吁地飛跑進來,高聲回報道:“回可汗,大……大巫醫回來了,他還……”
未等護衛報告完畢,呼延灼陰霾密佈的臉上,突然閃過一道希冀的光芒,他猛地站起身來,一步跨下首座,伸手扯住護衛的衣服,急聲問道:“大巫醫呢?大巫醫在哪兒?”
“呃……可汗……”護衛的衣領被呼延灼楸住,卡著他的脖子,讓他難以呼吸,只能漲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吐出幾個字。
呼延灼一時激動,很快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放鬆手上的勁道,也不再追問,竟拖著護衛,大踏步向帳外走去。大巫醫在契單草原以醫術高超而聞名。而且擅巫術,通鬼神,在呼延灼焦頭爛額之際,遊歷草原一年,幾近失蹤的大巫醫突從天降,不能不讓一籌莫展的呼延灼欣喜若狂,更讓他忘記了身為可汗的矜持和尊貴,親自搶步走出大帳前去迎接。
可汗走出牙帳,諸位大臣將軍也都呼啦啦跟隨上去。眾人也是一臉的興奮和喜悅。本來一片愁雲慘霧的君臣,都彷彿再次看到了希望。
營地外,卓力格圖和烏力吉心中還有歇忐忑,就怕衛慧還要趕他們回去。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衛慧此時已經沒有辦法再趕他們離開了。
圖黁在搓著手,來來回回地走動著,不時地停下腳步看向牙帳的方向。
只有輝特倒不似久別歸家的樣子,沒有一絲激動和喜悅的神情,仍舊有歇默然地靜靜站立。
與輝格相似的,衛慧也默默地面向駿律駐地的層層氈帳站立了,她的目光悠遠沉寂,看不出喜怒悲歡。她似乎在注視著沉寂的氈包,又似乎想要透過那些死寂的氈包,尋找到正在某一座氈包中的那個讓她牽掛的身影。
“啊哈,輝格,果真是你麼?真的使我們的大巫醫回來了麼?”
一聲喜悅激動地聲音遙遙傳來,讓衛慧收回了了望的目光,看向氈帳間走來的人群。
為首一名看似三十來歲的壯碩男子,淡棕色的臉龐上,滿是喜悅的笑意。連他微微蜷曲的頭髮和蓬鬆的鬍鬚,似乎都感染了他發自內心的歡喜,微微顫抖著。濃重的眉毛下,一雙細長的眼睛裡,流淌著微微的晶瑩。
但是,無論是喜悅還是激動,衛慧仍舊看出了這個壯年男人的憂心和憔悴。
他的雙眼微微有些浮腫,眼底青黑,雖然契單男人都不太注重儀表,但作為一個可汗,衛慧還是看出呼延灼頭髮鬍子過於的凌亂,就連衣服,似乎也許久沒有心思打理了,黑色的皮裘之上,沾著明顯的灰漬。
注目之下,衛慧就已經確定了此人的身份,但是她的目光僅僅在呼延灼的身上略略停住,隨即轉向他的身後——那裡還影影綽綽地跟著十數人。
衛慧雖然努力地壓抑著心裡期盼和激動,看到呼延灼身後的十數人,還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