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隨她的目光一看,方才發現幾乎整件衣袍上都沾滿了泥汙,神情一怔,隨即笑道:“呵呵,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衛慧送到門口,顧之謙彷彿想起什麼,轉身叮囑:“夜裡如果再次發燒,姑娘可將此藥丸取半粒,給病人服下。切忌,不要多用,以免發汗過多,造成傷津陰脫,中氣不固。”
衛慧接過顧之謙遞過來的藥瓶,感激地微笑致謝:“謝謝顧大夫。”
看著顧之謙白色的修長身影,繞過屋角,消失在視野中,衛慧轉回房中,隨即拿起藥包,就去煎藥。
那劉全卻走上前來,攔住她道:“把藥給我吧。我去煎,你……飯菜一會兒給你送來。”
衛慧愣愣,也不再堅持,只略略地囑咐了幾句,隨即迴轉房間,察看母子兩人的情形。
當夜婦人服了藥,睡得很安穩,衛慧守了半夜,見沒有再度發燒,也放下心來,才在房間裡的另一張榻上,和衣睡下。
第二日,一陣嬰兒的哭啼把衛慧從酣睡中叫醒。
睜開眼,滿屋明媚的陽光。婦人已經清醒,正在給孩子清理尿布。
抬頭看到衛慧走到床邊,抱歉地笑笑道:“吵醒姑娘了。”
“呵呵,沒什麼,孩子哭的洪亮,說明他的身體好,有力氣。”說著,衛慧接替婦人給孩子整理好襁褓,抱進懷裡,輕輕拍著,哄道:“是不是啊?小夥子?咱們長大了一定是個健壯的男子汗呢!”那孩子本來哭著,被衛慧抱進懷裡,竟止住了哭聲,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珠,盯住衛慧,咧咧沒牙的小嘴兒,似乎笑了一下。方才的啼哭似乎耗盡了嬰兒的精力,靠進衛慧的懷裡只不過一會兒,小傢伙就打個大大的哈欠,安穩地睡去。
“咱們母子幾次承姑娘搭救,姑娘大恩,我們母子今生不知可還有命報答,如若今生……只有來世,再效銜環背鞍之報。”婦人說到此,難掩心酸,忍不住已是淚流滿面。
“夫人這是哪裡話?我是醫生,所做之事只是分內之事。更何況,你這次病了,還要靠昨天的顧大夫呢。”衛慧笑著安慰。對於婦人的處境,她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看著可憐不忿,卻絲毫沒有辦法。更何況,如今她自己也是泥菩薩一個。
“姑娘不要稱呼夫人。奴家孃家姓韋,閨名凝煙。您稱呼奴家韋氏、凝煙都好。”凝煙輕拭珠淚,強顏微笑。
“凝煙?好名字,與你的模樣搭配。你這一雙眉毛,可不是恰似籠著一縷輕煙麼。”衛慧笑著,將孩子放回凝煙的身側,看著凝煙的眼睛道:“我叫衛慧,保衛的衛,智慧的慧,你也不用姑娘姑娘的叫了,也叫我衛慧吧。”
“嗯,衛慧。”凝煙含笑輕喚,聲音柔軟慵懶,帶著病後的沙啞。一張臉雖然病的毫無血色,卻更加美的讓人憐愛。
衛慧心裡不由嘆息,如此國色,卻命運多舛,還不知能否逃出生天。但是,她此時看著凝煙,卻只能努力給以她微笑道鼓勵,“你躺下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打點兒水來,擦把臉,一會兒先吃點兒東西,也好喝藥。”
正說著,劉全端著餐盤和藥碗進來。衛慧隨即打個招呼:“我去打點兒水來。”
“哦,不用。小二這就送水進來。”劉全說著,看了看床上靠著的凝煙,眉頭微皺,“吃了飯,我們繼續趕路。”
“什麼?”衛慧一聽怒火上竄,“她昨夜才退了燒,剛剛從鬼門關裡搶了回來,怎麼還能上路?如果你們只是要個死人,不如在這裡就將她殺了,也省得諸多麻煩。”
劉全臉色一黑,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忍住沒有吱聲,轉身出去。
小二送進水來,衛慧幫著凝煙清理了,又笑著安慰道:“不用管他們,你只管安心養息,不論如何,你還要留著個好身體,照顧孩子呢。”
凝煙只有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