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你少往老孃身上賴……不要老說這些有的沒的的了,既然你問了,那我也不瞞著你。去磕頭講禮數當然是主要的了,可是,順便的,你也可以去哭哭窮,道道委屈。其實你也不用多說什麼,就你現在這個模樣,黑碳球兒似得,誰見了不心疼,?就算不心疼,也可憐你啊,然後保不準就多賞你幾兩銀子……”
賈環聞言,哭笑不得道:“娘,你兒子我還要臉面呢,我自尊心可是很強的!再說了,這要傳出去,兒子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趙姨娘冷笑道:“你還有自尊心,還怕傳出去?你把腳丫子踹到你親舅舅臉上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傳出去沒法在江湖上混了?”
賈環皺眉道:“這麼機密的事,娘是怎麼知道的?”
趙姨娘簡直要仰天大笑,一臉譏諷道:“機密?環哥兒,你真真是……恕老孃詞窮,只能用天真和幼稚來形容你。”
賈環聞言,頓時驚為天人:“娘,你最近大長學問了,連天真和幼稚都知道了?”
“啪!”
……
“你出來這麼久了,總要回去報個信兒,報個平安吧?再說了,你不想見別人,難道就不想見你爹?就算你不想,也得替為娘帶一句話呀!”
見賈環執意不願回榮國府,趙姨娘威逼不成開始苦勸起來。
賈環奇怪道:“娘,你要是想我爹了,那你自己回去瞧去啊!”
趙姨娘這下可真流淚了,哽咽道:“你這個傻孩子,你想想,哪個被逼出府的姨娘,還能進家裡的大門?”
賈環聞言頓時沉默了,臉色也隱隱有些難看,他被說動了:“娘,明日一早我就回府,你有什麼話託我帶給父親?”
趙姨娘聞言也沉默了片刻,然後一臉淒涼的道:“環哥兒,你就問他,他是否還記得,嘎子河邊的趙水蓮?”
賈環:“……”
……
西城的公侯街依舊是一派繁華、富貴的景象。
平坦潔淨的青石板路,在晨霧的浸潤下,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氣。
道路兩旁間隔著栽種的柳樹,此刻已經凋零了柳葉,柳枝上也微微有些霜白。
越過不知哪家公侯府刷的粉白的院牆,可見亭閣邊的松柏依舊青翠。
賈環萎萎縮縮的抽了抽鼻子,哈出口氣,化成了白霧,兩隻小手攏在袖子了,再結合身上的灰土色褂子,妥妥一副鄉下小泥腿子的打扮。
這是趙姨娘的功勞,賈環領悟總結了下趙姨娘昨夜的講話精神,大致就是兩點。
第一,替她給賈政老頭兒帶句相思話。
第二,想辦法多弄點好處……
賈環覺得對趙姨娘來說,第二點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第一點!
“三爺,到府上了。”
趙國基悶聲悶氣的聲音響起。
賈環開啟車門,撩起門簾,看了眼一臉憨厚懵懂的趙國基,嘆了口氣,老氣橫秋道:“舅舅,你就不能靈活點兒?瞧瞧,我娘對錢啟那個混賬的感覺都比對你好。”
趙國基也不惱,反而嘿嘿一笑,抓了抓腦袋,道:“大哥是比我聰明的多,二姐打小就煩我笨。”
賈環搖頭道:“也不是煩你……算了,反正你以後也吃不了虧,就先這麼著吧。等回去了,我打發人尋摸尋摸,給舅舅你找個舅媽,也到時候了,錢啟那個醜兒子都六歲了,你還沒個著落!”
趙國基聞言,居然黑臉發紅,有些扭捏起來,不過倒也沒拒絕,只是嘿嘿傻樂。
賈環見狀大笑,然後從車上一躍跳下。
焦大教給他的那套喘息法門,這大半個月來他都勤練不綴,再加上每日不斷的晨跑,賈環如今的身體,已經不是當初出府時那般,連上個馬車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