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喜悅也轉眼黯淡下去，變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寧寧最喜歡誰呢？”

他輕聲問：“左星言，微生時，權齡，秦思蕊，沈修淮，還是新來的穆罕和風拂呢？寧寧身邊的人太多了，我也只是其中一個吧？”

“明明都發生了那麼親密的關係，為什麼，不能只喜歡我呢？”他靜靜看著蘇雨寧，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砸下來。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我哪裡比不過她們嗎？你告訴我，我都會改的。我會做好的。”

小王子梨花帶雨，哭著乞求她的愛。

蘇雨寧有點暗爽，看他哭成這樣也心疼。忙過去擦眼淚。

幸好她習慣隨身帶一包紙巾。

拿出一張給他擦臉，陸霽卻全然不在乎，只拉住她的胳膊，淚眼朦朧的追問：“為什麼不能只喜歡我一個人呢？明明是我先的。”

“可是大家都喜歡我，所以我也都喜歡你們。這樣不好嘛？”

蘇雨寧捏著紙巾想了想，“我覺得挺好的。”

陸霽的眼淚慢慢止住了，表情一點點蒙上了陰暗的色彩。

哭也沒有用，哭什麼呢。

“是這樣啊。”被淚水浸過的眼珠格外剔透，視線定定落在蘇雨寧臉上，輕聲問：

“如果他們都不在了，寧寧才會只喜歡我，對嗎？”

蘇雨寧記得剛認識他的時候，就聽楚雙雙說過，陸霽年幼的時候親眼目睹了親人的死亡，之後性格就一直很自閉，幾乎從不與其他人接觸。

陸家媽媽是鋼琴家，他們兄弟三個都是被她手把手教著的。

陸霽天賦最好，在親人死去之後，他不和任何人交流，只每天彈鋼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也只有陸續這個大哥說話，他偶爾才會聽進去一點，更多時候也是完全不理他的。

那時候她就覺得，這小王子表面看著還行，但是心理可能有點不正常。

“別這麼說，世界上人口那麼多，怎麼可能全部消失呢？”

他臉頰很柔軟，蘇雨寧用指腹擦掉臉頰軟肉上的溼意，拍拍他的肩膀，“可能是我沒和你說清楚吧，但是我真的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比起和某個人在一起，現在更自由更快樂，如果接受不了的話，可以離開的。”

說完這句話，她清楚看到陸霽的瞳孔縮了一下，他猛地搖頭，“不可能，你要拋棄我？”

他整個人都驚慌起來，抓著她的胳膊不自覺用力，“不行！不可以！我不能失去任何人了。我不能失去你。”

眼睛睜大，像是在威脅她，可是轉瞬又變成了可憐的哀求，“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那不是你想要的嗎？”蘇雨寧動動胳膊，“你抓疼我了。”

陸霽像是被燙到一樣撒開手，又慌慌張張捧起她的胳膊，“對不起，是我的錯。”

“沒關係。”蘇雨寧踮腳摸摸他淺色的腦袋，“這次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