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低眉順眼的坐在婆婆對面,一言不發的聽著婆婆喋喋不休的細數她的“罪狀”。
劉嵐香腰繃的筆直,斂著眉側眼看著羅伊伊,語氣裡滿是不屑:“上次我給你介紹的那個大夫你去看了沒?”
她搖搖頭,低聲說:“我又沒得病,幹嗎要去看醫生?”
“什麼?”劉嵐香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沒得病你懷不了孕?母雞都能下蛋,你個女人連孩子都生不了還留著做什麼?”
空氣裡的氣息有些壓抑,她不禁有一瞬間的失神。這樣的情形是第幾次了?
同樣的話,同樣的語氣,她偷偷抬眼瞧了婆婆一眼,嗯,就連表情都是一樣的,甚至是,那一滴不小心濺到自己手背上的唾沫星子。
伊伊的婆婆是典型的北京家庭主婦,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是每每把自己打扮的像是隨時都可以去接見外國友人的樣子,就連上街買個菜,都要先捯飭捯飭。
現在的婆媳之間的關係早就不像以前那麼緊張了。
在舊社會夫是天,跟著婆婆公公也成了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哪家不是婆婆巴結著媳婦,生怕媳婦虐待了兒子?
而自己,恰好就是遇到了不喜歡媳婦的婆婆,真是悲劇中的悲劇。
伊伊有些不明白了,她的婆婆好歹也是受過教育的人,怎麼跟那些被封建舊思想薰陶出來的那些女人沒什麼區別?
孫子,孫子,難道說他們鄭家娶她回來就是為了生個孩子?
可是,這樣的話她只能在心裡想想,要真讓她對婆婆理直氣壯的說,她自問還沒那個膽子。
她外後靠了靠,摟著抱枕的手緊了緊。
她有些洩氣,這樣的數落對她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折磨,可是她卻無可奈何。
此時此刻,她多麼希望可以暫時失聰,至少耳膜與心靈不用受這樣的罪。
她又多麼希望,現在能有個人站出來,救救自己。
她微微偏頭,瞧向書房。
門半掩著,她不知道她的老公,所謂的良人在做什麼。大概是做企劃書抑或是僅僅是在玩遊戲,反正,從今天進門的五分鐘之後,他就自動躲到書房享清閒去了,然後,留下他的妻子,聽著婆婆的‘諄諄教誨’。
她其實是理解他的,她與婆婆關係不好,最難為的是他,只是心裡還是不能接受,他甚至不能站出來為自己說一句話,當初死命追她的時候可再沒有人比他勇敢了。
客廳的一角幾株鬱金香已經枯萎,枯黃的葉子顯得有些落寞,心也不自覺的跟著難過起來。
這一刻,她不禁又一次想起那個問了自己無數次的問題,究竟是為了什麼結婚?
難道就為了有個人作伴不再孤單?
她想起大學時候那個講著一口標準美式英語的老師講過:“Where there is marriage without love; there will be love without marriage。 ” (有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會有沒有婚姻的愛情。)
是了,還有什麼愛情呢?
她似乎有些忘記現在的處境,人又往沙發裡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她曾經也愛過,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就算愛的再深,也免不了分開的結局
然而,她是知道的,往事不可追,他們終究是錯過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
就這樣吧,從此不再見,至少在彼此的眼裡,永遠是最完美的那個。
姐姐不是常說嘛,陪自己走下去的一定不能是最愛的,那樣在後來的無數年裡,當你的年華不再,剩下的只是苟延殘喘的活著,當初吸引他的也都消失不見,然後就是相看兩相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