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兩人相會。但這隱蔽的愛巢在此次風波中也未能倖免,我看過原告方的證人名單,長長的一串。愛巢所在小區的一干有正義感的居民大媽似乎都願意出庭作證。
黃總經常號稱在上世紀的某場自衛反擊戰中殺敵如麻,但此刻戰局危急,他也很難擺出一副身經百戰的冷靜模樣,估計網上不時曝光的花心丈夫重婚入獄的報道,他這幾日也多有拜讀,無良文人的生花妙筆更讓他心亂如麻。
嚴格說來,黃總和黃太太算老夫少妻,黃總步入商界前在機關裡做著不大不小的官,勢頭良好又剛剛離婚。黃太太則是剛進他們單位的大學生,黃總一番迅猛攻勢後,兩人喜結良緣。
現如今,黃太太成熟,有氣質,市裡某部門排名靠前的副職;而黃總禿頂,顯老相,某國有集團公司叨陪末座的副總。
黃總這個案子的主審法官姓鄭,是個老資格的審判員,和我打過幾次交道。那天去他辦公室為黃總這事影印材料,他冷不丁地冒問我見過黃總老婆本人沒有。我說見過。老鄭又問,“她和照片差別大嗎?”我知道他說的是卷宗裡黃總老婆戶口常表上的照片。我說她本人要比照片還要好看點吧。鄭法官一臉困惑,搖搖頭,說這黃總的太太比他小那麼多,長得也挺漂亮啊,他還養什麼小三啊,真是,頂多、、、。
下面的話,也許是礙於法官身份,老鄭生生嚥了下去,沒再展開。
黃總已經看完了材料,問我有什麼辦法沒有。
案子本身並不複雜,所謂刑事自訴,也是專為財產分割造勢而打的,俗稱以刑事壓民事,原告方證據不少但是致命的不多,我簡明扼要地給黃總說了下這幾天盤算好的應訴思路,黃總始終保持同一個姿勢,靜靜地聽,偶爾插兩句話。
氣氛有點壓抑,我試著給黃總打了打氣,分析了這個案子的樂觀方面,他面上的陰雲漸退,但看得出來心情還是很糟糕。
這期間,我的手機一直在振動,都是老魯打來的,還有幾條簡訊。
我和黃總又東拉西扯地說了些別的,但談話的內容總象ED的患者無法興奮更不會有高潮。我和黃總說我還另有個事,中午就不留他吃飯了。他說等我辦完事後他中午做東,
“不用不用,我一時結束不了,你忙你的。”
他只好做罷。
臨分別之際,我看著有點頹然的黃總,心生不忍:“黃總,我有句話想問,你別介意啊”。
“沒事沒事,不會不會,你問你問。”
“你夫人的私生活方面,你瞭解嗎?”
他怔了一怔,“你是說,她也有……?”
“我只是有點職業病,你也別太往心裡去。”
他沉吟半響:“你提醒得有道理,我去查查。”
我便沉默不語,黃總從來都是個一點就醒的人,這個提醒多多少少會刺傷他的自尊心,我就沒必要再羅嗦下去。男人都是自信而且自大的,雖然自己在外面如何如何,但是那種骨子裡的男人自尊感或言虛榮心,有時會麻痺自已。
老魯又打了個電話過來,一接通就聽他用明顯壓低了的音量說,“直接來吧,醫院的人全到了,條件都開好了。”
我開車上路,離要去的那家醫院還有幾分鐘車程的地方,堵上了。
堵車或許是現代化大都市的標記,差不多一夜之間,西都市這個只是高峰時刻和重點路段塞車的城市,現在已經打破時空界限,讓堵車成了城市的一道亮麗風景,芸芸眾生也學會了在望不到盡頭的車陣長龍中品味人生的從容與淡定。
醫院的人這會兒可能已經急不可耐,因為老魯已經打了幾個電話進來,問我到哪了。
第三章
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一個說法——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