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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陳莽蕩才向曾淳笑道:“公子,‘兵貴神速,風雨無阻’,這可是大帥當年的教誨呀!”曾淳神色一端,躬身道:“將軍說得是!”陳莽蕩已經轉過身大踏步向山下走去。曾淳望著他腰桿挺得筆直,任憑冰冷混濁的雨水擊打在他的錚錚鐵甲上,心下不由一熱:“陳將軍是父親麾下的一個異人,他立過大功,捱過軍棍,卻因性格粗豪,總不得父親青睞,但曾家蒙難,想不到卻是此人揭竿而起,振臂一呼!”

說來也怪,眾人下山不久,那雨便停了。除了有傷在身的解元山和桂寒山仍需調養之外,鳴鳳山諸多豪傑依照何競我的佈置,兵分三路,摩拳擦掌,整裝待發。第三路是曾淳殿後排程,第二路是陳莽蕩居中接應。酉時三刻,第一路人馬由何競我偕同青牛山、臥虎山幾路山寨頭領率著數百鳴鳳山精幹,已經直抵到雙龍口前。

這時大雨雖停,但一望無際的黑雲將天空掩蓋得如同濃夜,更有隱隱的輕雷在雲層背後不時的發出悶響,似有無數的神魔正在濃雲中激戰不休。無定河剛給暴雨澆過,河水陡然變得飽滿起來,河岸一側數十盞氣死風燈如同鬼火閃耀,悽紅的光芒將雙龍口前照耀得詭異無比。

大河當中一艘高大的雙層闊艙船最是引人注目,這船雕欄長廊,亭閣高矗,卻是一艘只見於江南繁華之地的畫舫。畫舫上紅燈高懸,明光輝煌,有如一隻張口欲噬的燭龍一般靜靜地挺立在陰沉沉的河面上。

“何堂主,鄭凌風在此恭候多時了!”鄭凌風寬袍大袖,卓立船頭,低沉的聲音夾在滾滾輕雷之中卻絲毫不亂。“有勞鄭幫主久侯,”何競我的聲音也如鄭凌風一般,不帶絲毫霸道之氣,卻能讓江岸旁數百人馬聽得清清楚楚,“風雨飄搖,一舸凌風,得與幫主這等絕頂人物一晤,實在快慰平生!”說話之間,那艘船已經穩穩地蕩了過來。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鄭凌風的身形已經穩穩立在鳴鳳山群豪眼前。“鄭凌風與堂主神交已久,也早欲一見。請到亭中一敘!”他說著大手一揮,眾人舉目望去,果見岸邊一座孤亭高聳,飛簷之下給青蚨幫懸了燈籠,瞧那亭子木雕斗拱,八角攢尖,居然頗有風致。

袁青山踏上一步,低聲道:“師尊,亭內隱含煞氣。此時二弟未歸,咱們還是小心為妙。”何競我想起二徒葉靈山和女兒盈秀至今未見蹤影,心內也是一緊,再抬眼望去,只見小亭之後亂石磷磷,青氣騰騰,想必便是江流古所佈的奇陣了。但他素來心細膽大,卻也不以為然,笑道:“我瞧此亭意趣昂然,莫非還是一處古蹟?”

“何堂主果然是雅人,”鄭凌風道:“此亭是北宋著名宰相畢士安回鄉時所建,故名畢公亭,到如今也有五百多年了。”何競我動容道:“畢士安一生正直,最難得的是他知賢善任,若非他當年力薦寇準,也難得澶淵之盟的百年太平,可惜當此之世,再難得畢公這等人物了。”說話之間,大袖一擺,袁青山將數百人馬紮住陣腳,他自和臥虎山頑石和尚、青牛山奚長峰、白龍山“毒不死”顧瑤三人大踏步向亭中走去。

鄭凌風望著何競我沉穩有力的步伐,心內就沒來由地起了一絲波瀾,青蚨幫和聚合堂已經對峙多年,多少年來不管是陽春溫軟的晨風吹拂,還是深秋淒冷的夜雨敲打,這個人沉穩矯健的步伐從來不曾過有絲毫的改變。“這天下若沒有何競我,鄭凌風該是多麼寂寞呀!”這麼想著,鄭凌風心內倒升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感慨來。

亭內有案,案上有盞,只是給飄搖的紅燈鍍上了一層紅光,就顯得邪氣無比。一個美豔入骨的紅衣少婦俏立亭中,正是水若清。鄭凌風道:“諸位請坐,聞知堂主素不飲酒,在此略備清茗數盞,請!”水若清素手輕抬,含笑舉起一杯清茗遞了過來。“毒不死”顧瑤眼見那茶色深如碧,又香得邪氣,不由皺眉道:“老夫口渴得緊,先來嚐嚐幫主的好茶!”搶先伸手接過,裝作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