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大腦袋正對著喚晴的嬌靨。任笑雲低聲道:“喚晴,我……我這可得罪了!”喚晴聽他口中滿是無奈,臉上卻有一股掩飾不住的欣喜,不由玉面一紅,也低聲道:“笑雲,這時咱們兇險無比,你內力驚人,待會有機會逃走,可不要耽擱!”聽得她言語中甚是關切,笑雲心中一熱,嘿嘿笑道:“我任大俠豈是獨自逃生之輩,說什麼也要護著你衝出去!”
“笑雲,” 喚晴將聲音壓得不能再低,語氣卻嚴厲了數倍:“你一個人走把握大些,這可不是怕死偷生。為了這麼多兄弟,你也要衝出去將咱們被困之訊速速報與何堂主!”笑雲見了她的焦急神色,只得點了點頭。凝視著這張秀眉顰蹙、隱含幽怨的臉孔,他心中卻犯了嘀咕:“照理說是該逃出去送信的,但當真就將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扔在這裡不管麼?”正自尋思,卻聽金秋影哈哈大笑,“好,來人,將一眾反賊拿下了!”幾個錦衣衛便待上前動手。
便在此時,卻聽一個尖銳的聲音直竄了過來:“且慢!”這聲音有如鋼針,直刺入眾人耳中。金秋影雙眉一揚:“東廠閻公公?”
那聲音冷笑道:“虧你還記得老夫!”這笑聲不緊不慢,人卻來得好快,聽聲音人已在院外。跟著蹄聲陣陣,果然是劍樓諸人已經殺到,聽那蹄聲,到的劍士當近百人左右。金秋影和水若清對望一眼,均是臉生憂色。
院外一聲長笑,閻東來已經率著數騎檔頭縱馬馳入院內。劍樓人馬才一進院子,便有數支羽箭激射而來,撲撲撲一串悶響,那幾盞施放“鎖魂煙”的孔明燈登時熄了。燈才落地,十數名劍士已經舉起了火把,將院子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金秋影,擒捉反賊茲事體大。你明知老夫親臨山野,卻還要獨攬此功麼?”閻東來一開口便咄咄逼人。金秋影乾笑一聲:“擒幾個小賊,何必驚動宗主?水門主剛施展妙技將反賊一網打盡,閻宗主便即趕到,正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這話綿裡藏針,是說閻東來只會來搶這現成便宜。
閻東來卻大咧咧一笑:“陸九霄盡愛蒐羅些雞鳴狗盜的烏合之眾!合十萬緹騎之力,難道還捉不下幾個小賊麼?”這話不但譏笑錦衣衛無能,更將青蚨幫直斥為“雞鳴狗盜的烏合之眾”,水若清素來高傲狂蕩,在青蚨幫中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聽了閻東來這等話,不由美目之中寒光一閃,冷笑道:“雞鳴狗盜也罷,烏合之眾也罷,敝幫卻是實實在在為聖上分憂,不似有的人只會尸位素餐!”
閻東來白眉一揚,腰間的青玉神劍竟自躍出半尺,一股懾人的寒氣直向水若清逼了過去。
但那殺氣才侵到水若清身前三尺,不知給什麼勁氣撞了一下,發出一聲淡淡的悶響,忽然消逝得無影無蹤。眾人這才瞧見一個青衣矮漢已穩穩立在了水若清身後。適才正是他驟然出手,以自身殺氣擋下了閻東來所發的紫煙劍氣。
喚晴、任笑雲等人都識得來人正是四邪神中的怪人鍾舟奇。眾豪眼見青蚨幫和廠衛互不買帳,爭執之下便要兵戎相見,心中倒是多了一分希望。
閻東來眼見對面的矮漢以奇詭身法殺出,而那勁氣修為幾乎不在自己之下,心中才是一凜:“青蚨幫素來難纏,鄭凌風竟蒐羅了這許多奇人異士,老夫何苦跟他們多生爭執。”他轉頭對金秋影,道:“聖上早有諭旨,聽命廠衛一同勘查曾銑一案。可陸九霄幾次獨斷專行,更放走了賊首沈煉石,才使禍端越出越大。老夫今日既然來了,就斷不能袖手旁觀,這一群反賊我要親自押回京師審問!”
“宗主,”金秋影也知不得不開口了,“人是緹騎所擒,理應由卑職押回去。”閻東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