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合上摺扇遞了出去,賽雪接過收到自己懷裡,而後指揮那些小廝把名花擺到鬼崖蘭的旁邊。
至此,聞行道隱約明白了方柳的意圖。
只見那種在花盆中素白纖柔的鬼崖蘭,與它身旁其他奼紫嫣紅的名花相比,竟不怎麼顯眼。論高潔、論華貴、論雅緻、論素典,皆有比它出色的。
方柳:“聞大俠覺得哪朵最妙?”
聞行道斟酌道:“各有千秋。”
方柳反倒笑了:“不如實話實說,這蘭花若不是長在陡險的萬丈崖壁上,其實也不過如此。”
聞行道:“方莊主說的是。”
方柳指了指那盆鬼崖蘭:“故而——”
“故而?”
“還要麻煩聞大俠,將這蘭花種回去了。”
聞行道不語,眯起了眼,內勁逼上了穴竅,氣勢凌人。
賽雪見狀,抽出一把軟劍,一步上前站在方柳身邊。眾小廝也面目一凜,掏出腰間短刀,蓄勢待發。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起來。
唯有方柳不懼,還頗有閒情逸致地用指尖輕撩鬼崖蘭的花瓣,一雙含水的眸子看向聞行道,饒有興致地等待他的回覆。
聞行道聲音冷硬:“有趣嗎?”
方柳:“有趣。”
聞行道:“從錦囊到栽花,方莊主究竟意欲何為?”
“錦囊一事,不過是想看看,聞大俠是否如傳聞中一般信守承諾。至於栽花——”方柳抬眸,“自我十年前見過花開,就一直在想,這鬼崖蘭若開在庭院中,可還會有如此盛名。”
聞行道:“所以方莊主便使喚我做事?”
“江湖兒女率性而為,有何不可。”
聞行道可不會認為他是率性而為,他所作所為分明意有所指。方柳能掐準花開的時間,讓他開啟錦囊,就說明他對鬼崖蘭早有研究,至少是知道它的花期的。
他這一番作為,背後的原因令人深思。
聞行道斂了內勁,面無表情地說道:“既如此,那我便將花栽回去。”
“不愧是仗義的正道大俠聞行道。”方柳隨口稱讚,卻並不誠心,“果真能屈能伸。”
說完,他抬手示意,一旁的賽雪立刻從袖口掏出一包藥粉,放在了桌子中間。
賽雪代為說道:“此番折騰,蘭花怕是要枯死,如何對得起山崖上賞蘭的人。這是我們小莊主特地找來的藥粉,專活花卉的。”
聞行道拿過藥粉,抱過鬼崖蘭,轉身就要離開。
“急什麼。”方柳淡聲說,“你討厭我?”
聞行道不卑不亢:“不敢。”
“都寫在臉上了,有何不敢。”方柳話頭一轉,“然你可知,我平生最喜好何事?”
“何事?”
“我最喜好看厭惡我的人,心甘情願地跪在我的腳邊。”
聞行道冷臉。
方柳愜意一笑,燦若星辰:“逗你的。”
直教人咬牙切齒,愛恨不能。
意圖
另一邊,別逢青再度求見方柳。
僕從早已見怪不怪,告知了他方莊主出門未歸一事。別逢青聞言,便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