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長江繼續向北,路過的村子和城鎮便不再如江南一般富饒,沿途甚至遇到了一些餓死的遊民。
舊國被攻陷之後,外邦還欲繼續攻佔城池,朝廷派人議和,許出去大量錢財。自那之後,徭役苛稅過重,時逢北方大旱收成驟減,底層百姓生活日益艱苦。
方柳看在眼裡,著依風繼續記錄民情,卻未曾停留。
夜裡路過一處山路,走在最前面的陳安忽然停馬,並抬手阻止了後面的人繼續前行。
蕭然山莊這一行人雖然精簡,但都是訓練有素。陳安一有動作,一眾暗衛立刻便一手勒馬,一手搭在劍柄上,蓄勢待發。
別逢青既然能獨自外出歷練闖蕩,自然不是吃素的。他也察覺到不對,將袖口浸染了劇毒的毒針夾在指尖,並靠近了馬車,欲守在方柳身旁,免得還要他親自出手。
依風沉默地坐在馬車前,安撫著躁動的馬匹。賽雪則滿臉的躍躍欲試,抽出腰間軟劍,眼神發亮看著前方。
陳安看向前方的山林小路,大喝一聲:“攔路者何人?!”
兩旁的樹林立時傳來了樹木搖曳的聲響。
——顯然是有人早早埋伏在此處。
蕭然山莊一行人,車馬華貴衣著光鮮,除去坐在馬車中的主子,以及那兩名貌美的婢女,隨行的護衛只有寥寥幾人。任誰去看,都會覺得他們是好得手的富貴人家。
正是山莽土匪之人最願意下手的物件。
埋伏的人沒有斟酌太久,便浩浩蕩蕩走出三四十號人,高舉手中兵器,前後夾擊將方柳他們包圍起來。
領頭的是個五大三粗的魁梧漢子,身材健碩滿面鬍鬚。他手持一把方天戟,站在眾嘍囉的身前,粗聲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
“撲哧——”那人還未說話,賽雪便禁不住笑出了聲,“都過去這些年了,這些沒腦子的山匪說的竟還是老掉牙的話,這重複來重複去的,總沒甚麼新鮮花樣。依風姐姐,你說好不好笑?”
依風點了點頭,笑而不語。
當年,她和賽雪被山賊殺了父母奪了錢財,虜上山做童養媳,幸而被尚且年幼的小莊主救下。她們和其他被俘的人一起進入了山莊訓練,成了山莊弟子,後來又被小莊主選中,教前任莊主重點培養。
這才從一眾人脫穎而出,陪伴在小莊主左右。
聽見賽雪的嘲笑聲,那漢子先是怒火中燒,可一看清她們二人的容貌,便換了一副面孔,笑得邪肆:“小娘子年齡不大脾氣倒是不小,等爺殺了這些護衛,便將你俘做我的壓寨夫人,定要在床榻之上好生磨磨你這脾氣。”
其他嘍囉聞言,皆露出放肆的□□,連聲附和道:“就是就是!二當家的可許久沒碰過女人了,瞧這兩個小娘子皮嫩,正好壓回去做媳婦使!”
賽雪冷哼一聲,似笑非笑:“且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那山賊二當家的聞言狂笑不止:“好!潑辣!爺喜歡!”
餘下數十人都跟著起鬨,在這寂靜的山林之中,驚起了一片飛鳥。
“劫富濟貧,劫美為妾,再快活不過!”
“是極是極!”
“這可比前幾日抓住的那幾個窮酸書生划算多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靈而慵然的聲音響起:“二當家的?聽你的口氣,我還當有多大排面,結果只是個被人騎在頭上的東西。”
說罷,方柳撩開馬車的簾子,瀟灑下車。
霎時間,一眾山賊直接看直了眼。
那二當家的習過功夫有點內力,耳目比嘍囉們清明,此時更是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掉出來:“呦,隊伍裡還有這樣的美人兒?”他嚥了咽口水,激動的面紅耳赤,“那兩個丫鬟算什麼,你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