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來。
可、可若是在方柳面前寬衣……未免過於孟浪了些……
思及此,顧擇齡臉越發紅了。
方柳玩味地輕笑一聲:“狀元郎,想何事呢?”
顧擇齡連忙正色,擺手道:“……無、無事!”
儘管面上推拒,他心底竟然隱有期待。
真是。
這時,一直未曾說話的聞行道一步走上前,冷靜開口:“方莊主,療傷這點小事,我想應該用不到你親自出手。”
聞言,方柳挑眉,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既如此,不如聞大俠來動手?”
聞行道:“……”
顧擇齡的臉由紅轉白:“……那便不必了,顧某自行上藥即可。”
雖是如此,聞行道卻隱隱一步擋在方柳身前,勢要阻止他為旁人上藥。
方柳左顧聞行道寸步不讓,右看顧擇齡忸怩躊躇,只覺得眼前二人竟無一個是乾脆之人,白白在江湖和朝堂上走動這些時日,頓時無趣,故而將藥酒拋給了陳安。
“幫他上好藥,而後門口集合。”
陳安抱拳領命:“是,小莊主。”
顧擇齡拱手客氣地道一句“有勞”,而後看向方柳離去的方向,久未回神。
關押顧擇齡的地方,位於雍州城城南的僻靜街巷。此地往來的都是窮困之人、地痞流氓,很是魚龍混雜,城中體面的人很少來此。
聞行道負手說道:“此次能向朝廷命官下手,背後牽扯自然不小,雍州城的官員恐怕皆在其列。”
“顯而易見。”方柳抬眸,“但暫時與你我無關。”
他們此次前來,只為搭救顧擇齡,如今還不到介入朝廷中事的好時機。再者,這事顧擇齡或許已經心知肚明,待他緩過來,問問他便是。
方柳抬頭看向外面灰濛濛的天色。
不知何時,雪又下得急了少許,不遠處斑駁的灰色房簷上積了厚厚一層,厚重又岌岌可危,彷彿下一瞬就要坍塌。
方柳啟唇,淡聲道:“倒是有如這天下之勢。”
聞行道只看得見眼前之人,未見他眼中之景,問說:“什麼?”
方柳輕笑:“無甚。”
忽而,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
“你們二人果真在此!”
方柳和聞行道循聲看去。
來人乃是莫憑。
風雪天中,他跑得滿頭是汗,鼻頭髮紅,激動地看向方柳:“如何?便是你不讓我來,我還不是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尋到了你們身在何處!”
方柳看著他,但笑不語。
因容貌與氣質獨絕,方柳仿若素來淡然,彷彿俗世千萬種情思皆不入眼。莫憑被他如此瞧著,不知不覺面紅耳赤,生出幾分自己不過如此的荒唐之感來。
……分明是,被小瞧了!
莫憑來到雍州城之後,四處搜尋才找到此地來,過程中頗費了一番功夫。最後連馬兒都累倒在地,不再聽他使喚,這遭追尋令人一身疲倦,彷彿跋山涉水了一般勞累不堪。
為了不顯得自己狼狽,開口喚人之前,他還特地先正了衣冠。
如今看來,彷彿都被方柳看透,不留一絲餘地。
莫憑心下暗忖:自己果然最是受不了方柳這一副世事皆瞭然於胸的姿態,日後非要叫他刮目相看不可。
思及此處,莫憑挺了挺胸膛,自以為沉穩地說:“要救何人?”
方柳勾唇:“若等莫少俠搭救,人怕是已經到了黃泉路邊。”
“妄言!”莫憑反駁,“我這一身本事,方莊主還未曾瞧過呢!”
“瞧了又如何。”方柳心情頗好,神色淡淡拿他逗趣,“莫少俠要離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