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絮絮叨叨地念道:“小莊主何苦來北地過冬,等來年春天不也一樣,若是凍著可怎麼辦?”
“當我是什麼人了。”方柳神態閒散翻閱書籍,“還能被凍著。”
“您就算有內力護體,身子骨不冷,可心中呢?”賽雪講起歪理總是一套一套,“只看著外面冷風蕭蕭、枝葉飄零的,難道不覺得心中涼颼颼的?”
依風走過來敲了敲賽雪的腦袋,讓她少說兩句。
賽雪見主子心情不錯,便也沒聽依風的話,朝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繼續對方柳說道:“反正奴婢瞧著,這心裡頭頓生悽苦悲涼之意,別提多難受了!”
“悽苦悲涼之意?”方柳說,“你是落榜的失意考生不成。”
賽雪撒嬌:“落第考生說不定都比不得奴婢悽苦呢。”
方柳淡淡道:“看在是我身邊不好待,改日給你尋個其他去處。”
賽雪一聽,趕緊笑著討饒道:“小莊主息怒,奴婢只想待著小莊主身旁,再如何悽苦也不怕。”
她插科打諢地逗趣兒之間,倒把屋內弄得暖融融一片,在這天寒地凍裡頭是獨一份的和煦。令人心神舒暢,四肢都懶洋洋地舒展,最適宜望著紅木雕花窗外的冬景打盹。
依風也忍不住誇讚:“這樣一來,小莊主辦事時要舒服許多。”
哪怕有內力加身,不畏嚴寒,總也不如環境舒適,來得心曠神怡。
賽雪得意:“正是如此呢!”
方柳收了翻閱的書籍,遞給依風讓她放好,而後吩咐道:“倒兩杯熱茶放在桌子上,然後便退下罷。”
“是!”
依風和賽雪照做。
一人放書,一人倒茶,做完之後悄然離開了房間,關上房門。
她們倆開之後,方柳端起其中的一盞熱茶。他執行內力,用指尖輕輕一拍杯壁,茶盞中的一顆茶梗便飛起,直衝窗邊而去。
這過程中,茶水只漾起了一點波紋,很快便恢復如初。
那茶梗勢如破竹,以這勢頭飛向窗戶,能直接將窗紙穿出一個洞。
就在其將要刺穿窗紙之前,窗戶忽然被人從外開啟,一道玄色身影從窗外躍了進來。那人身形高挺,氣勢外放,腰間一柄開刃染血的長刀,壓迫感十足。
來人,正是聞行道。
“請坐。”方柳飲下一口茶,動作賞心悅目,“下回聞大俠若還做這樑上君子之事,便不要再來方某門前。”
聞行道默不作聲地坐在他對面,端起另一杯茶盞。
“下次不會了。”
兩人相對無言片刻,方柳問:“聞大俠來此作甚?”
聞行道回答:“要下雪了。”
方柳:“什麼?”
“要下雪了。”
聞行道又說了一遍。
方柳:“聞大俠特地到此,只是為了說此事?”
“是,再北一些的地方已經飄了雪。”聞行道點頭,“這是冬日的第一場雪。”
窗子尚開著,蕭瑟的冷風時不時吹進暖融融的屋中,冷暖交織之間,帶來割裂的刺痛之意。
方柳淡淡看向窗外:“那倒的確值得一看。”
不曾想,雪還未下,郭琦兒便先一步前來拜訪了。
聞行道皺眉:“方莊主若不想見,可以讓她回去。”
說話間冷意瀰漫,似乎下一刻便要將郭琦兒趕回武林盟。
“沒什麼想見不想見,慣是無所謂。只是——”方柳打趣地看他一眼,“聞大俠做樑上君子之時,可有問過方某是否想見。”
聞行道語塞。
方柳便對依風說:“帶郭小姐進來。”
郭琦兒穿著淡粉色的裙衫,外面披著火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