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莫憑,還有一位熟人也在隨軍之列,只比他們走的早了幾日。
那便是作為軍醫的別逢青。
先帝之死,多虧有別逢青的助益,太醫院個別太醫也隱隱猜到這一點,未免遭人清算,猜到內勤的太醫個個諱莫如深三緘其口。周成帝死後第二日,別逢青便悄然離開皇宮,繞過眾人前往方府“述職”。
方柳為他重新安排了軍醫的身份。
莫憑詢問方柳:“怎麼不見那個醫仙谷來當軍醫的人?”
方柳回答:“他跟隨糧草一道,先行前往北境。”
莫憑得知此事,幸災樂禍道:“支開好,否則整天見著他神經兮兮的樣子,總讓人覺得渾身難受。”說完,他想起什麼,又轉頭問方柳道,“那燕家的少主呢?我記得他纏你纏得緊。”
“燕折風來信,燕家已派商隊往北境去了。”
莫憑喜笑顏開。
“那就好,方莊主你可前別被他騙了。他看起來是一副沉迷風月的浪蕩樣子,實則也大差不差,當初我大師姐韓若前往朝暮城辦事,就曾被他糾纏過一陣子。”
況且師姐從朝暮城回來,曾與他談起那裡的風土人情,隨口提到過燕折風敵視方柳的傳聞。儘管眼下燕折風不知為何性情大改,從敵視變成赤裸裸的傾慕,可他有風流纏人的前車之鑑,斷不是正人君子。
思及此,莫憑只覺方柳吸引總是怪人,令人分外焦憂。
他細細打量方柳帷帽,心道還是這般遮起來好,遮起來窺不到真容,便能少來些亂七八糟的人。
雖說一開口,聲音仍是醉人。
前些年重文輕武,大周軍隊的素質早大不如前,莫說與曾經的聞家將相比,就是同普通百姓比也只是強健了幾分罷了。不止如此,小兵未曾被狠狠操練過,虧得聞行道用了五日重塑紀律,否則要比不同門派的弟子顯得更散亂。
因此,行徑速度比想象中慢一些。
武林中人皆是武功高強之輩,方柳讓他們做了先行軍,由武林地位最高者暫當領頭的人。而大周的軍隊走走停停,每日行徑四五個時辰,夜裡就地紮營休息,十日前行了不到四百里地。
聞行道對此大為不滿。
他的輕功之所以獨步天下,便是常年來往於北境和中原練出來的,在路上還未曾浪費過這麼多時間。
當夜,大軍紮營野外。
方柳抬手烤著篝火,道:“稍安勿躁,抵達北境還有時間操練調教。”
“路上也不能放鬆。”聞行道捏捏眉心,“自重整了被拆散的聞家將,我接觸的大都是能以少勝多的精兵,倒是高看了如今的大周。”
方柳淡然抬眸:“北境邊軍素質該好一些。”
聞行道:“這倒不錯。”
這時,一名小卒抱著烤熱的乾糧和肉乾,來到兩人身旁小心翼翼道:“將軍,軍師,先吃點東西吧。”
方柳摘了帷帽,薄唇不點而紅,雙眸低垂眼睫翩躚。熊熊燃著的火光中,他的輪廓彷彿鍍了金光一般,姿容絕世不似凡人。
菩薩似的。
小卒心裡道。
說話時,小卒不敢看方柳,待聞行道接過乾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