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要讓聞行道去摘花,他倒是也想為方柳尋覓喜歡的東西。可好容易方柳才願意與他說話,不將他視為無物,他便不敢多問。
能時時刻刻待在方柳身邊,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別逢青走後,方柳回到自己的院落內,品茶聽屬下述職。
他動作不緊不慢,纖手起落之間,自有一番灑脫的韻味。依風和賽雪兩名大丫鬟站在他身後,輕輕搖動搖動燻了香的木扇,緩緩為他扇著風。
屬下全程態度恭敬,彙報時簡潔明瞭一絲不苟,一看便是訓練有方。
忽然,方柳指尖輕敲了敲桌面,而後手臂撐在桌面上,手懶散地扶著臉龐,勾唇道:“算算時間,以聞大俠的腳程,如今該開啟第一個錦囊了。”
他不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情,可看到他勾唇的僕從,卻仍舊個個紅著臉低下了頭。
依風是服侍方柳最久的人,也是他的心腹之一,唯有她始終沉穩,低頭問說:“小莊主為何對聞行道另眼相待?”
“另眼相待?”方柳像聽了什麼笑話一般,態度隨意道,“考察罷了。”
依風困惑:“考察?”
方柳神色淡淡看她一眼。
依風立刻埋頭認罪:“奴婢逾矩,請小莊主責罰!”
依風是跟隨方柳時間最長的丫鬟,自然知道,他雖對他們這幾個心腹較為寬容,卻不喜有人對他的決策刨根問底。她不怕被處罰,只怕小莊主疏遠她。
“無事。”方柳執起茶盞搖了搖,輕描淡寫道,“轉眼,你已跟了我這些年了。”
依風:“誓死追隨小莊主。”
房間裡其他僕從聞言,同時低頭齊聲喊道:“誓死追隨小莊主!”
萬丈峽谷之上。
抵達寫有“鬼濤崖”三個字的巨石處,聞行道開啟了第一個錦囊。
只見上面寫著三個字——“不需摘”。
花不需摘?
若是尋常人翻山越嶺兜兜轉轉後,看到這張字條,恐怕會氣憤地將剩下的兩個錦囊都拆開,又或者是原路返回,找作弄自己的人討個說法。
聞行道也知曉,這位方莊主恐怕是故意拿自己當個樂子,意圖不明。他沉默片刻,思及方柳說第二個錦囊要在摘花前開啟,決定按照他說的去做。
且看看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練武之人眉目清明,聞行道站在鬼濤崖崖邊向下望,輕而易舉便看到了崖壁上含苞待放的鬼崖蘭。
它的植株的確如雜草一般,質樸而不起眼,如果不是其上開出了一點白色的花苞,沒人會注意到它。
鬼崖蘭生長的地方離崖邊有數丈遠,壁立千仞,尋常人恐怕下去便不復返,故而無人可以輕易將其摘取。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一直無人摘花,只是守在崖邊觀賞蘭花孤絕清冷之姿的原因。
聞行道心底估算,確定以自己的輕功能做到攀壁摘花,便氣定神閒地找株古木休憩。
靜候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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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山莊內。
申時剛至,陳平走過了進來:“莊主,別逢青求見。”
方柳放下紙筆,淡聲吩咐說:“直接引他去花園。”
他近來事務繁忙,每日只有午後有些閒工夫。
別逢青得知此事後,便在其他時候安心待在院子中擺弄自己的銀針和藥材。午時過後,便時刻算計著時間,在方柳可能閒暇的時候,來求拜見。
前幾日,他的求見皆被拒。
今天是第五日,別逢青仍堅持不懈,方柳心情不錯,沒有再拒絕他。
蕭然山莊的花園有好幾處,最大的一處在山莊中間,花園內怪石假山林立,山上流下來的溪水路徑此處,在花園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