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人撐著傘來往,只瞧他們行走的氣勢,就能看出他們都非尋常人。就連纏著父母要買簪花的豆蔻少女,似乎都會些拳腳功夫。
蓋因整座古苑鎮,住的全是飛鴿盟的內部人員。
外人若要拜訪,還需出示請帖,否則便會被視為擅闖之人,被古苑鎮的人攻擊。如果要拜訪的是盟主,則要從鎮頭的地方,搭乘小舟行至河中心的高塔。
方柳走到岸邊的烏篷船前,身後的依風十分熟練地拿出一份請帖,拋給了船上的老者。
老者戴著蓑笠,看不見表情,他接過請帖看了看,然後便駛船靠岸。
靠岸停穩之後,他聲音粗啞道:“請貴客上船。”
一行人便飛身上了船,迎煙雨而乘舟,朝飛鴿盟的總舵而去。
高塔所在是一處小型湖心島。塔前空地上鋪著青石板,幾名身穿勁裝的護衛站在兩側,表情肅穆。
眾人剛剛踏上湖心島,便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隨後,一道墨綠色的倩影便從塔中飛身而出,站在了院子裡。
那是一位二十幾歲的娉婷女子,頭戴水綠絨花,畫著濃豔的妝容,自帶一股成熟的風韻。
正是飛鴿盟的盟主——黃鴿。
方柳:“傘都不打。”
黃鴿哼笑一聲:“打傘還怎麼與你切磋。”
說罷便出手,直取方柳面門。
方柳一手撐傘,一手執行內力攔截,遊刃有餘。
黃鴿的掌法了得,卻擊不中方柳一下,便是從背後偷襲,也能被方柳側身輕巧躲過。在這個過程中,方柳甚至未曾挪動一步。
黃鴿抬腿掃向方柳腳腕,方柳腳尖微點飛身而起,抖傘落了黃鴿一身的雨水。待到落地時,仍在那個位置,身上未沾一滴雨水。
“你怎的還是如此不解風情?”黃鴿氣急,抹著臉上的雨水,“我精心畫的妝都花了。”
一旁的護衛連忙為黃鴿遞上一把傘,並一方絲帕。
方柳淡淡道:“既然花了妝,就不該在雨中對客人動武。”
“切磋罷了,好教你知道,姊姊這些年也是有長進的。”黃鴿擦著臉,“罷了罷了,無論有什麼脾氣,瞧見你這一張臉,便都氣不出來了。天老爺造人時,怎地不把這份精細分我兩分,我也不用回回見你都要塗抹半晌了。”
方柳對她的誇讚無動於衷,只強調說:“我是方家獨子。”
“那又如何,你不願我做你姊姊不成?”黃鴿想到什麼,忽而嬌笑道,“不做姊弟,做夫妻可好?我輸給你那麼多次,早該以身相許了……”
說這話時,她裝作坦然,耳朵尖卻是紅的。
方柳還未回答,別逢青便忍不住皺眉:“姑娘,慎言。”
黃鴿這才第一次把目光轉到旁人,她辨認少頃,說道:“別神醫,我和柳哥兒說話,又有你什麼事?”
不愧是飛鴿盟的盟主,通曉天下事,哪怕未見過別逢青,也能一個照面認出他來。
她口中稱“柳哥兒”,再結合他們剛剛的相處,方柳雖稱不上多熱絡,但顯然是和對方結識已久的語氣。
別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