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聞行道心中有了計較,看來方柳和榮康十分相熟,否則不會不請自來,也不會直接進了這農家小院內。
農家地方小、堂屋狹窄,屋內還堆積了各種武器、沙盤之類的東西,只勉強能容下他們這幾人落腳。屋內只有兩把椅子,自然是給明新露和明麟煜坐,明新露推拒了一番,最後只讓明麟煜坐下。
不多時,一步伐穩健之人快步走來,進了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只聽一粗獷的聲音哈哈笑道:“方莊主友人遍天下,難為你還記得來看我!”
來人身軀山一般高大,他蓄著鬍鬚濃眉大眼,容貌剛毅粗獷,手上提著兩隻野兔以及一隻死狍子,一副剛剛打獵歸來的模樣。
這便是榮康了。
明新露認出了他,心下驚疑:“……可是,榮康?”
榮康曾是帶兵的將軍。
之所以說是“曾”,是因為他三年前便已經“死”了。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死在了家宅的爭鬥中。
他是起於微末之人,家中窮困沒讀過書,但對用兵之道十分敏感。年少時看不慣親戚做派,自己報名充軍去了邊關,用了十多年時間,從一個小兵一路殺到了統領的職位。誰知回趟尚京述職,皇帝竟將他那些親戚也接了過來,美其名曰“團圓”。
榮康不計前嫌地接受了那些叔伯,卻反被構陷,說他在鄉下時便得了瘋病,曾誤殺親父親母,為大不孝。他還來不及澄清,竟真瘋癲起來,傷了家中下人無數。
那時間有關榮康是魔頭的傳言在尚京甚囂塵上,下人皆是在榮家被榮康的長槍所傷。而榮康的長槍重達數百石,都說除了榮康無人武得動。
人證物證俱全之下,榮康被下了獄等待判決。
後來,傳聞說榮康在獄中清醒以死謝罪,實則是被殺人拋屍,扔在了荒郊野外。
榮康體質極好,身插數刀仍未死絕,反而被他的部下所救。他深受重傷需要醫治,部下又怕暴露行蹤,只要將他託付給認識的一寂寂無名的江湖人士。
黃鴿的飛鴿盟通曉天下事,知道此事之後,立刻告知了方柳——因為方柳那時在尋找可用之人,故而託黃鴿注意一番。
至此,榮康被方柳救下,將養了一點多才恢復。
講述完過往,榮康還笑著自嘲一句:“幸好殺我的人只顧插刀,不懂抹喉,否則我今日無法站在此處。”
說罷,他眯著眼辨認片刻:“對了,閣下是?”
明新露:“……”
方柳介紹:“這位是四公主。”
榮康恍然:“無甚印象,恭迎四公主。那這一位呢?”
他指了指聞行道。
從剛才榮康便發現,眼前這人氣勢驚人,內斂卻難掩鋒芒。他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同類的氣息,那便是為將之風。
方柳:“聞行道。”
“聞……”榮康摸了摸鬍鬚,“聞聞大將軍之後?”
聽到他的疑問,明新露再度訝異非常,她從沒將二者聯絡在一起。一來,聞家被滿門抄斬之時,她年紀尚小;二來,她從未聽說聞家還有後代活下來。
她遲疑道:“可聞家不是……要知道,大周國姓聞的人不在少數。”
榮康有什麼說什麼,心裡藏不住事:“這有什麼,我不也死了麼?我看他就是聞家之後,氣勢像,長得也像。”
方柳嗤笑:“你根本沒見過聞家人。”
“在我想象中,聞將軍一家就該是這樣的!”榮康仍舊嘴硬,“小莊主,你別跟兄弟賣關子了,且直說罷,否則憋得我難受。”
方柳承認:“你猜得不錯。”
明新露萬分震驚。
“竟還真是?!”榮康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