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親眼看看朝堂之中的風雲了。
從四公主被人李代桃僵始,至顧擇齡被陷害一事,其中未浮出水面的陰私之事想必更多,那坐在高位上的人們,彷彿等不及了一般,再沒有過往貪圖享樂時的自在。恐怕是年事已高身體空乏,再加上國力漸衰,逐漸意識到實權不穩,所以行事分外急切,不計後果。
而當今聖上……著實是越來越糊塗了。
方柳執起一杯熱茶,抿了一口,眼底流露一絲興味。
屋中其他人目光皆落在他身上,此時,顧擇齡忍不住開口問:“方公子想到何事,似乎心情甚好?”
“無事。”方柳又抿了一口茶,答非所問,“只是忽然想到,若是家畜越發糊塗,便該宰了。”
顧擇齡:“所、所言極是。”
他一觸及方柳的眼神便思緒紛亂,此時聽不出對方話中深意,又知自己榆木腦袋說不來好聽的話,便只能附和。
所幸,他並不在意。
所鬱……亦是他的不在意。
方柳看向聞行道:“線人過來還有些時間,可否勞煩聞大俠將公主請來敘舊?”
請四公主一事,去門外任意遣一弟子前往便是,方柳卻獨獨點出聞行道來,實則是想岔開對方。聞行道已經知曉他之抱負,聯想到顧擇齡身份,明白他是想單獨與對方商談。
屋內只剩方顧二人。
方柳放下茶盞,開門見山:“顧大人,你可還記得與方某的約定?”
聽他叫自己顧大人,不知為何有種難以排遣的距離感,顧擇齡忙道:“自然記得,顧某說過的話,絕無虛言。”
他三番兩次被方柳所救,早就欠下對方太多人情,如今更是……情不知所起。現下無論方柳要他做什麼,他恐怕都甘之如飴。
更何況方柳並非是胡作非為之人,一言一行皆有其道理與仁義。
“方公子只管說便是,但凡顧某能為之事,當竭盡全力。”
聞言,方柳唇角勾起,笑得淺淡。
“我要你擁明新露為皇。”
顧擇齡驚得險些打碎手中杯盞:“四、四公主?”
“正是。”
“……為何?”
“合適罷了,莫非顧大人也看輕女人不成?”
“並無此意。正如方公子所言,無論品性學識還是外家家世,在適齡的皇子皇女中,恐怕沒有比四公主更合適的人選。”說到這裡,顧擇齡再次保證一般說道,“顧某承蒙方公子恩德,多次被方公子搭救於水火,願為死而後已,決不食言,只是未曾想過方公子會關注帝王家事……”
“我自然無意帝王家事,但若顧忌國與民,便不得不關心。”
“方公子大義。”
“另外,我無需你死而後已。”方柳神色淡淡,“這世上願為我去死的人眾多,你不是第一個人,也不會是最後一人。”
顧擇齡羞赧地垂下了頭。
他手無縛雞之力,在方柳身邊,似是最不得用之人。
方柳卻繼續說道——
“你心中有抱負,若真要為誰而死,我希望你是為國家大義而死。”
“就像你當年決然赴考時,偏向虎山行